付思月跟着侍女走到院内,小院没有洒扫的婢女,屋内点着蜡烛,静的出奇。
“大长公主正在屋内等您。”
侍女站在台阶,公事公办。
付思玥察觉到不对劲,并不想进去。
“本宫最近感染风寒,不好沾染姑母,不如今天就算了吧。”
见她要走,侍女赶忙出手阻拦。她得到吩咐,今天必须让付思玥进屋。
“大长公主喜爱公主,定不会计较这些。”
韩瑄冷脸抱着剑,挡在付思玥身前。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是侍女,胆敢往前一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付思玥暗道不好。她眼神示意韩瑄将人打晕,主动上前推开房门,房间内的金银玉器整齐摆放,却空无一人。
一个大胆的想法跃然浮现在心间,这是有人要陷害她!
“快来人啊,有人要刺杀本公主——!!”
付思玥声音喊的震天响,韩瑄快速反应过来,抽出剑,利落地在自已脸上和手臂上各划了一下。
这样子,像极了与贼人拼搏后留下的刀伤。
做戏就要做全套。付思玥拿起桌子上的瓷瓶,一件件的全摔在地上。
这动静想不让人知道都困难。
付思玥手臂用力,想要将桌子掀翻,桌布掀起的那一刻,柳州城和裴夏正尴尬的看着她。
她认出裴夏就是当初救自已的那个人。
情势不明,不能连累她。
付思玥将桌子放下,确保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后,才看向门外。
此刻,柳初雪正带着一群贵妇走进院内。
付思玥捂着自已的胸口,眼神凌厉的看着来人。
“你们侯府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刺杀本公主!”
韩瑄搀扶着她的手臂,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主仆两人一惊一伤,怎么看都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不可能!侯府有侍卫巡逻,怎么会有贼人闯入?”
谋杀皇族可是重罪,整个柳府都担当不起。
付思玥先发制人,眼神凉薄看着柳初雪。
“这就要问你们了,为何非害本宫不可?”
柳初雪在她的眼神下有些躲闪。
原剧情不是这样的,付思玥会被她诬陷偷走府中的琉璃宝瓶,然后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
自已会踩着她,一步步走向高位。
可现在,如果事情再没有转机,整个柳府的人命都会被她赔进去。
柳初雪心急如焚,她本想害付思玥,没想到这人倒打一耙,真是好不要脸。
“你说谎!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根本没人刺杀你。”
众人还在疑惑从哪传来的声音,柳州城红着脸从桌下钻了出来。
他是在乎自已的脸面,但更在乎命。
“弟弟!”
眼看柳州城一直藏在桌底下,目睹一切。
柳初雪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今日是我们柳府邀请大家,共同鉴赏琉璃宝瓶的好日子。巡逻的侍卫从未间断,公主这么污蔑我们柳府,怕不是别有用心。”
她朝身边婢女使个眼色,后者几步来到房内,然后惊讶大喊。
“小姐不好了,琉璃瓶真的不见了!”
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零星的碎片,还真没有见到琉璃影子。
“你在质疑本公主污蔑你们?真是可笑,有谁会拿自已的安危来做假。”
付思玥鬓间散落几缕碎发,虽不端庄却也并不显得狼狈。
她指着韩瑄的伤口,势必要让柳府给她一个交代。
柳初雪看着付思玥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予在自已弟弟身上。
“州城不要害怕,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柳州城毫不客气的盯着付思玥。
“我看到是你自已进屋,然后把东西砸了一地,根本没什么刺客……”
柳初雪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恐怕刺客是假,盗走琉璃宝瓶是真。公主殿下,烦请您给我们一个解释。”
付思玥明白自已已经处于弱势,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怯懦。
“你们柳府自已的人怎么能拿出来当人证?”
“看样子你们不仅要刺杀本宫,还想栽赃陷害。此事我定会禀告皇兄,请他还我一个清白。”
没有人不怕那个暴君,但前提是他真的会为了付思玥出头。
三年前付思玥死活要和郭邢在一起,为此惹恼付珺予,两人的关系早已岌岌可危。
在外人看来,陛下还真不一定会为了他这个妹妹出头。
“既然你不是要盗琉璃宝瓶,那为何会来到这个院子?”
是付萧派人来叫她的,那个带路的侍女已经被打晕,恐怕将她叫醒也是站在柳府这边的。
就在付思玥一筹莫展之际,裴夏众目睽睽之下从桌底下钻出。
“我能作证琉璃瓶不是公主所偷。”
柳州城见是她,肩膀微微瑟缩一下。
他们都是看见整个过程的人,自然知道付思玥和柳初雪都在说谎。
今晚的柳府,没有刺客,也没有琉璃宝瓶。
裴夏将他们提前来看琉璃瓶的经过,三言两语的讲了出来。
“所以所谓的琉璃宝瓶,不过是几个路边随处可见的陶瓷瓶罢了……”
世家充阔的例子很常见,谁都有穷的时候,但能将这么大的乌龙舞到所有人面前的,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侯府一家。
“你凭什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话?你们是串通好的……”
柳初雪大吃一惊,她没想到除了自已弟弟,原来还有人躲在屋内。
女人话音刚落,沈奕阳三人不好意思的从屋内走出。
“那个……我们都可以作证,夏司徒说的都是真话。”
柳初雪看着从屋内走出的众人,持续心梗。
她从未想过,裴夏口中的我们原来指的是他们五人!
“诸位都围在我这个小院,怕不是都不想走了?”
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众人回过神,自觉让出一条路。
付萧在人群中精准找到付思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假意嘘寒问暖。
“思玥来了,怎么不来找姑母?许久没见,出落的愈发标致了。”
这是裴夏第一次看到跟自已同年龄段的熟人。
付萧没了以前的跋扈,可看人的眼神还是那么让人不适。
“琉璃宝瓶珍贵,自是要单独放着的。初雪一时心急这才冤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