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深深,夜色如墨,碎玉轩内,夜烛微光在雕花窗棂间摇曳不定,映得甄嬛与沈眉庄的面容苍白如纸。她们犹自沉浸在今日华妃将夏冬春赐一丈红的惊悚一幕之中,心有余悸,难以自拔。
沈眉庄蛾眉紧蹙,美眸之中满是惊惶与忧虑,声音微微颤抖,几不成句:“嬛儿,今日华妃此等狠辣手段,真真令人毛骨悚然。那夏冬春初入宫闱,尚未摸清这宫中局势,便遭此横祸。还有在景仁宫,华妃竟那般跋扈,当真是无法无天。”
甄嬛紧攥手中丝帕,娇美的容颜此刻毫无血色,声音亦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眉姐姐,我从未曾想过这宫中竟是如此残酷无情,血腥之事竟这般轻易发生。华妃如此作为,着实让人心惊胆战。往后在这宫中行事,咱们更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沈眉庄轻轻握住甄嬛的手,试图传递些许温暖与安慰,语气沉重而又满怀担忧:“妹妹,往后在这宫中,每行一步皆似临深渊,每言一语皆需再三斟酌,切不可有丝毫疏忽大意,以免触怒华妃那等狠辣角色。”
甄嬛颔首,眸中盈满忧惧与迷茫,幽幽叹道:“姐姐,我只求能在这诡谲莫测的宫中觅得一方宁静之所,平安度日,莫要卷入这无尽的争斗与祸端之中。”
沈眉庄微微颔首,秀美的面庞上愁绪不减:“妹妹,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只是这恩宠之事,犹如双刃剑,得之,必招他人嫉妒与算计;不得,又恐遭人轻视与欺凌。”
甄嬛目光决然,透着坚定与决绝,语气坚决:“姐姐,我如今对这恩宠毫无半分期待与渴盼,只愿能避开这风头浪尖,护自身周全。”
沈眉庄深深地凝视着甄嬛,眼中满是理解与无奈,轻叹了口气,缓缓起身道:“妹妹既已下定决心,那便多加保重,我先回了。”
沈眉庄离去后,甄嬛独坐于室中,那股深深的恐惧如阴霾般笼罩心头,挥之不去。她反复思量,愈发坚定了避宠的决心。
甄嬛转头看向贴身丫环浣碧,神色凝重,语气焦虑:“浣碧,我这心中着实惶恐不安。在这宫中,若得宠,必将成为众矢之的,面临无数明枪暗箭;若不得宠,又恐被人视作蝼蚁,肆意践踏。我已决意避宠,你速速去将温实初请来。”
浣碧领命,匆匆而去。不多时,温实初便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甄嬛望着温实初,眼中满是急切与恳切,声音带着几分哀求:“温大人,实不相瞒,我实不愿侍寝,还望温大人能念及旧情,助我达成心愿。”
温实初一脸惊诧,急切说道:“小主,这可是关乎您在宫中前程与命运的大事,切不可意气用事,还望小主三思啊。”
甄嬛目光坚定如铁,斩钉截铁道:“温大人,我心意已决,这宫中波谲云诡,恩宠犹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我只求能避开这是非之地,安然无恙地度过此生。”
温实初面露难色,犹豫良久,终是不忍拒绝,叹道:“小主既然如此坚决,那微臣愿为小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温实初一番思索,为甄嬛开了治疗时疾的方子。而后,他怀揣着方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皇后宫中。
与此同时,乐道堂内,安陵容静坐于榻上,蛾眉微蹙,心中亦如乱麻交织。她深知今日在倚梅园中的表现已入了皇上的眼,想着与纯元皇后有关的一切争宠必然会顺遂些。但她也清楚,这其中的风险亦是极大,被皇后针对的可能性亦随之增加。然而,在这深宫内苑,归根到底还是要倚仗皇上的宠爱,方能有立足之地。
正思绪纷飞间,锦绣轻步走来,欠身说道:“小主,刚传来消息,碎玉轩的莞常在身体不适,怕是不能侍寝了。”
安陵容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甄嬛倒是谨慎,此时选择避宠。想前世,她亦是这般,初入宫时小心翼翼,避开锋芒。那时的她,或许也是瞧出了这宫中争斗的残酷,知晓过早得宠并非好事。只是这一世,不知她能避到何时。”
锦绣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小主,这避宠之举,岂不是自绝前程?小主莫不是在担忧莞常在日后会成为劲敌?”
安陵容轻摇螓首,目光幽远:“锦绣,你不懂。这宫中生存,步步艰险,甄嬛心思玲珑,许是瞧出此时锋芒太露并非良策。她如此行事,必有其考量。”
锦绣似懂非懂,却仍附和道:“小主聪慧过人,自是看得通透。只是这宫中局势风云变幻,咱们着实需得万分小心。”
安陵容微微颔首,轻叹了口气:“咱们身处这是非之地,如临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宝鹃匆匆而入,行礼后说道:“小主,皇上今夜召见了富察贵人侍寝。”
安陵容神色冷淡,眼皮也未抬一下,只淡淡道:“知道了。”
宝鹃忙低垂着头,恭谨地说道:“小主,奴婢以为,在这宫中,恩宠之事变数颇多,还望小主能早做筹谋,以图日后能得皇上青睐,奴婢一心只为小主的前程着想。”
安陵容蛾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厉声道:“宝鹃,本宫心中自有思量,你莫要在此聒噪。这些恩宠之事,岂是你能妄言的?做好你伺候的本分便是,若再多嘴,休怪本宫无情。”
上一世,宝鹃看似对自已忠心耿耿,实则心机深沉。她不断地挑拨自已与甄嬛、沈眉庄等人的关系,更是害得自已流产,让自已的身体遭受极大损伤,其心之阴险,令人发指。
宝鹃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小主息怒,是奴婢多嘴了,奴婢往后定当谨言慎行,不敢再逾矩,还望小主宽恕,莫要与奴婢计较。”
锦绣在一旁也是神色紧张,忙向宝鹃使眼色,示意她莫要再惹安陵容生气,随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莫要动怒,宝鹃也是一心为小主着想,只是言语不当,还望小主息怒。”
安陵容挥手让她们退下,独留自已在屋内沉思。此次沈眉庄未能侍寝,想必是华妃以不懂尊卑之名责罚于她,皇上纵心中有怜,却也不好拂了华妃的颜面。
这宫中局面复杂,华妃依旧势大,皇上的心思难以捉摸。安陵容深知,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唯有步步为营,小心筹谋,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争斗中觅得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