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熙堂内,沈眉庄神色郁郁地回到堂中。她那原本轻盈的脚步,此刻却略显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枷锁。身子一歪,便软软地坐在了椅子上,那椅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承受着她满心的疲惫。
甫一坐下,便听闻富察贵人今晚侍寝的消息。瞬间,她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暗自揣度:若早上未曾被华妃刻意惩罚,这第一个侍寝之人,或许便是自已。这般想着,眉庄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失落与不甘。那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此刻仿佛蒙了一层阴霾,透着难以言说的愁绪。
然而,身边的采月却未察其色,心直口快地说道:“小主,要不是那华妃故意刁难,第一个侍寝的必然是您呐!那华妃仗着娘家的势力在宫中横行霸道,小主您受了这等委屈,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说罢,采月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那衣角都被揉得有些褶皱。
沈眉庄闻言,蛾眉瞬间紧蹙,眉间仿若隆起了一座小山,面露怒色,厉声道
“采月,休要胡言乱语!此等大不敬之语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你我皆有灭顶之灾。在这宫中生存,需谨言慎行,切不可意气用事。”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犹如风中的落叶,眼神中满是凌厉与警告,仿佛要将采月的冲动给遏制住。
采月这才恍然惊觉,脸色煞白,宛如冬日的霜雪,慌忙跪地请罪:“小主息怒,是奴婢莽撞了,一时口不择言,没有考虑后果。还望小主宽恕,奴婢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再犯此等过错。”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额头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沈眉庄轻叹了口气,神色稍缓,语气略显无奈:“罢了,起来吧。你这丫头,平日里也是心直口快惯了,但在这宫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以后说话做事,定要多思量几分。”她轻轻摆了摆手,目光中虽有嗔怪,但更多的是担忧。那目光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看到了未来可能面临的危险。
采月连忙起身,应声道:“是,小主,奴婢记住了。只是小主您这般温婉贤淑,却被华妃欺凌,奴婢实在是为您感到不平。”她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仿佛那委屈是深深埋在心底的种子,随时都可能发芽。
沈眉庄微微摇头,目光幽远,仿佛要看穿这重重宫墙:“这宫中的恩宠与荣辱,又岂是能轻易看透的。咱们唯有小心应对,等待时机。”说罢,便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之中,那娇美的容颜上写满了心事。她的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夜渐渐深了,沈眉庄却难以入眠。她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帷幔,心中思绪万千。想起入宫前的期待与憧憬,如今却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华妃的刁难,富察贵人的侍寝,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压力。她知道,在这宫中,想要生存下去,仅仅依靠自已的温婉贤淑是远远不够的。但她又不愿意卷入那些勾心斗角的争斗之中,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心中的失落与不甘却如影随形。她忆起入宫之前的努力,为成皇上心中的贤妃,她刻苦学习礼仪、诗词、书法,不断提升自身气质与修养。
沈眉庄轻抚手中帕子,帕上精美的绣纹似在诉说着她与家族的努力,她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都要坚持下去。她要在这后宫为自已争得一席之地,为家族增添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