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我们是叶公的将士,之前在肥水被伍子胥击败,与军队走散,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一位衣衫褴褛的楚军士兵甲跪倒在地上痛苦诉说着自已如何逃难而来如何逃离吴军魔爪的故事。
士兵乙接过士兵甲的话茬,继续说道:“大人,当时吴军夜袭了我军水寨,俘获了我军的舟师,就在我军渡江之时,直冲浮桥,然后那伍子胥老贼顺着风向火攻我军,就在我军军心动摇之时,谁曾想,有人在军阵中大喊,楚军败了,楚军败了,结果就可想而知。”
这时高无丕在听完楚军溃卒的讲述之后,看着国书疑惑道:“那伍子胥难道是神仙不成?听说他手底下也只有一万五千余人,怎么大败了三万多楚军的?更何况,楚军在肥水的统帅是以治军严整,一向沉稳的沈诸梁(叶公)所统领,不至于如此大败。”
国书一面听着底下各个军官交头接耳,一面抚摸着自已花白的胡须,思索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你们忘了,十几年前的柏举之战了吗?”
这一句几乎点醒了众人,顿时,刚刚还十分吵闹的大帐之内,瞬间鸦雀无声,毕竟,这一场惊天之战的策划人之一就是伍子胥啊。
这时,宗楼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那,国将军,你的意见是?”
听到宗楼的发言,国书这才缓缓发表出自已的意见:“老朽以为,留下一万军队围住钟吾,然后四万人向南沿水路,出其不意,直扑盱眙(今淮水南岸),断孙武的援军。”
帐内众人皆惊,就连一向以军事冒险著称的宗楼都被这位花甲之年的老人震惊到了:“国老将军,你要知道,盱眙,里此地五百里有余,这样深入吴境,难免会遭到吴人的伏击。”
国书也没有直接解释过多,直接下达命令:“上军将高无丕听令,命你率上军作为前军即刻开拔,昼夜急行军三日内赶往盱眙北岸。”
“高无丕领命。”随即,高无丕转身离去。
这时国书望向了宗楼,以下命令的语气道:“下军将宗楼听令,命你率一万精锐之师,兵围钟吾,绝不能让孙武的一兵一卒出城。”
“宗楼领命。”宗楼,也是奇怪,为何交于他围城的军令,不过战场之上军令如山,不得不从,于是,他带着满肚子疑惑走出了大帐。
在发布了一系列调兵命令之后,国书,也将自已珍藏多年的宝剑取了出来,只见那宝剑虽历经多年岁月,但是依然在剑身之上闪着阵阵寒光。
突然,正在欣赏宝剑国书的思绪被帐外卫兵打断了:“将军,帐外有两位吴国使者求见。”
“哦?大战在即,吴国这时派使者前来莫不是来和谈的?罢了,让他进来吧。”国书缓缓道。
这时,帐外一高一胖的两位吴国使者招呼也没有打,就直接走了进来,一旁的齐国武士看到这两个吴国的不速之客,直接宝剑半出鞘,正遇将其不知礼的两位蛮国使者斩杀之,可是,国书发话了:“不可无礼,二位是吴国来的使者,我们可不能坏了礼节”
说罢,国书示意武士们收起了刀刃,大帐内的气氛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国书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这两位吴国的使者,对着那位高个子使者笑了笑:“长卿,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小子啊。”
孙武见自已的化妆被识破了,只得讪讪的笑着,一边笑着一边脱下了伪装,:“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国老将军啊。”
国书直接抬起手,将手中的宝剑扔到孙武的手中,用一副家常的语气说道:“长卿,许久未见,我们不谈国事,只谈家事。”
只见孙武点了点头,然后,国书示意孙武与胥门巢二人在一旁的案桌坐下,唠起了家常。
国书首先问道:“长卿,我之前听闻你逃往了吴国之后就杳无音信了,中间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啊?”
孙武拱手答谢对曰:“谢过国老将军关心,其实那年我逃亡吴国,两手空空,穷途末路之下,幸得被姑苏城外的老农接济,之后靠着自已的耕种的那几亩薄田才勉强度日。不过,国老将军,你的兵书我还留着呢。”
“哈哈哈哈哈”只见国书一边抚摸着自已花白的长胡,一边笑着说:“当年,我的那些后生,就属你悟性最好。只可惜,如不是遭遇变故,我爷俩在齐甚至在中原可是能叱咤风云,可惜可惜。”
孙武神情自若,缓缓看向了国书给他的宝剑,然后转换了话题:“国老将军,您还记得当年我出逃的时候,你交于我的一把宝剑嘛?”
国书道:“记得啊,我怎会忘记?”
孙武抚摸着手中的宝剑,感慨道:“世人都说这中原的东西做工精细,质量上乘,雕花、锻造、淬炼样样考究,特别是符合礼法,就像这剑一样方方正正,每一步,每一笔.......都带着礼字。但是,吴国那做出来的宝剑国老将军以为如何?”
国书笑道:“这还用说吗?吴越之地的宝剑可是中原各国王侯将相争抢的精品。”
孙武继续说道:“我在吴地游历了数十年,您知道吴地的宝剑为什么这么精良吗?”
“哦?”国书疑惑。
孙武将手中的吴剑放到了案桌之上,然后示意胥门巢也将他的宝剑放了上去,孙武指着案桌上两把吴国的宝剑,对着国书道:“国老将军请看,这便是吴国宝剑精良的奥秘。”
国书走近观看,只见孙武案桌上的两把吴国的宝剑一长一短,雕花精美,但两者却各自特色,孙武的那把似龙非龙,剑柄十分契合人的手掌,配重均衡,十分威严。
在看看胥门巢的那把宝剑,这把宝剑稍短,稍显质朴,但做工也是不俗,拿起来十分舒服,耍了一耍,立马适应,适合近距离的短兵相接。
国书看着手中的吴国宝剑连连点头称赞,爱不释手:“好剑,好剑。”
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孙武直接说道:“吴国正如这两把宝剑一般,他们的工匠可以以更加实用的方式来锻造宝剑,他们的将士更以实战来定官阶,他们的王十分喜爱务实的大夫。一切都以实际出发,礼在吴地不再是那么曲高和寡。”
孙武在说完这一切之后,对着国书说了最后一句话:“国老将军,吴王正率领着五万吴国大军在盱眙严阵以待!”
国书这时大惊,这吴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