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看着这位国老将军微微愣在了原地,就这一瞬间的细微动作,被孙武敏锐的察觉到了。
于是,孙武就更进一步的阐明,齐军的三败:“国老将军,后生以为此次齐军有三败!”孙武停顿了片刻。
见国书这时也默不作声,默许孙武继续说下去。
“这三败,其一我吴军在州来大败楚军,在禹杭挫败越兵,士气正盛。其二齐军远道而来,准备匆忙,又因其多为北地中原人士,吴地河网纵横,冬季严寒彻骨,士卒多水土不服。这其三,你齐国趁吴国之危,假借为楚国报仇之名,实则想拓地千里,你师出无名,何以服众?”
面对孙武的齐败三策,尤其是最后一句师出无名,这不禁让这位饱受中原礼教文化熏陶的老将军心头一震。
这可是戳到国书自已的痛处了,他最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如果师出无名可是要毁了自已的一世英名。
看着孙武那英姿焕发的面容,在看看铜镜之中自已的老态龙钟,国书不禁叹一口气:“唉,我果然还是老了。”
孙武回道:“您这是宝刀未老,何谈老态。”
国书笑着摆了摆手:“长卿啊,听你的,不打了,不打了,不过,此行还是收获颇丰啊,哈哈哈哈”
孙武拱手答道:“国老将军,想必是您借机消耗了上军将高无丕与下军将宗楼的势力吧。”
听闻孙武这么一说,国书顿时心里只觉得一阵寒意,只得沉默在原地,大帐之内的气氛瞬间堕入了冰点。
但是,孙武也没理会继续说了下去:“国老将军,某还是认为,当今齐国朝堂上下,您已经是最大的卿了,高氏与宗氏只是小支脉,减除反而对您不利,您真正的敌人可是我的祖氏——田氏。”
国书拧紧了眉头,满脸的皱纹更深刻。在沉默片刻之后,国书疑惑不解的对着孙武说道:“长卿,你知道,田书可是你的祖父?”
孙武淡淡答道:“后生知道。”
国书厉声道:“那你为何口出如此恶言?挑拨我与田氏关系?”
孙武走上前去,看着国书案桌上的齐国舆图,缓缓开口道:“因为,不出三年,您国氏必被清算。”
国书疑惑道:“为何?”
孙武继续道:“就因为您认不清何为正何为反。您打击弱小的,联合强大的,难道这不是正反不分,颠倒黑白吗?”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国书,幡然醒悟,立刻走出帐外,对着传令兵道:“快速速让高将军与宗将军,班师,快!”
在听到国老将军如此急令之下,传令兵也是不敢怠慢,立刻跨上快马,奔出大营。
国书这才缓了过来,转身对着孙武拱手答谢道:“长卿,好眼界,那老夫也不奉陪了,保重!”
孙武对着国书也回了一个礼:“老将军,保重!”
随即,骑上了自已来时的小驴,带上了胥门巢,就这样,两人两驴,缓缓走出了齐军的大营。
就在走出齐军大营之后,胥门巢一脸茫然的说道:“孙将军,你一人来不就好了,俺来怪尴尬的。”
“哈哈哈哈哈”孙武突然大笑。
胥门巢更加尴尬了,以为自已又说出了什么让人耻笑的怪话,只得在一旁忻忻说道:“俺这是说错了什么吗?”
孙武这才缓缓开口道:“胥大夫,你的作用大着呢!”
胥门巢追问道:“孙将军,那俺的作用在哪?”
孙武不语,默默看向了前方。
胥门巢也顺着孙武的目光向着前方树林看了过去。
一行穿着刺客模样的兵士挡在了二人的面前,仿佛早就预备好了。
胥门巢大喝道:“前面宵小速速报出姓名,你爷爷的短剑不斩无名之鬼。”
但是这些刺客就像没听到一般,十分冷静,保持着队形,只见为首的那位长官,示意拿下此二人的时候,这一行人,就像机器人一般收到了指令,立刻向着孙武与胥门巢二人冲来。
就在胥门巢要冲过去的时候,孙武,直接把胥门巢拉下了驴子,直接往一旁的草丛之中一钻,这一下子把胥门巢弄了个够呛。
当胥门巢大脑还一片空白之时,孙武直接往一个两米多高的断崖一跃而下,跳进了一旁渔人的小舟之上。
看着自已身后的追兵,胥门巢咬了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随即,孙武拿起了两个船桨,扔了一个给了胥门巢,一边催促,一边打趣道:“瞧,你这左右不就来了。”
胥门巢没好气的一边卖力的划着船,一边继续回怼道:“孙将军,果然好雅兴,叫俺来一同划舟。”
就在两人言语的片刻,追兵也通过了灌木丛,找到了孙武与胥门巢,只见他们不想留二人活口,直接掏出了弩箭,朝着二人射了过去。
胥门巢见追兵拿出了弩箭,立刻将孙武扑倒,不过,好在,水流速度快,加上二人拼命划着小舟,不一会儿,二人,逃离了弩箭的射程。
“太危险了”胥门巢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擦了擦自已额头上的汗。
这时孙武却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后面,这时孙武恶狠狠的说出来一个名字:“文种!”
“文种?”胥门巢疑惑道。
孙武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后方,心中充满了恨意。
这时,在看到孙武二人逃出生天之后,黑衣士官脱下了自已的面罩,恶狠狠的盯着孙武的方向:“这次算你走运,下次相见就是你的忌日。”
“文大夫,可惜放跑了孙武啊”一位黑袍中年男子说道。
文种笑着回道:“叶公,你不也想杀了他吗?”
只见黑袍男子笑道:“我只想杀伍子胥那个楚国的叛徒,但这个孙武是我第二想杀的人。”
文种笑了笑,然后背过身,对着兵士道:“这次算孙贼走远,我们报仇的机会还有很多,不要灰心。”
众兵士回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