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轩声音一大,众人本来在交谈的人都停了下来,眼瞅着要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夏未央只得笑笑解释:“之前也是我鲁莽,还希望陈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正要硬着头皮喝下,沈轻舟却拦住了她的动作:“陈世子姑娘家酒量小,已然喝过一杯了,再喝不如这杯怕是不妥,还是以茶代酒更为妥当。”
谁知这陈景轩却不依不饶,口气变得戏谑起来,“沈世子自已不行,就当别人都不行吗?夏姑娘可是女中豪杰,几杯酒算得了什么……你们这迟迟推脱莫非是对我陈某还有意见……”
当真是骑虎难下。沈轻舟被堵了个彻底,脸色铁青,正欲再说什么。
这时,沈老爷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拒绝了身侧的美妾递过来的酒杯,眉头微蹙:“轩儿,怎么回事?”
陈景轩看着夏未央无可奈何地重新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微微一笑,朝着老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同沈世子一见如故,吃酒呢。”
陈老爷闻言眉头舒缓,哈哈大笑:“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夏未央觉得身子发软,头晕乎乎的。可陈景轩还站在这里,她不能倒下,不然受罪的就是沈轻舟了。
她得护住他,她一定要护住他。
沈轻舟听着耳边有些急促的呼吸,脸色冰冷如铁。这傻瓜替他挡什么酒,什么毒药迷药他没经受过,也不过是受些痛苦,事后用蛊逼出而已,对他算不上麻烦。
谁要她替他出头!搞得自已如此狼狈。
眼瞅着陈景轩还打算继续灌酒,他眼露愤怒之色,手指一弹,一只黑色的虫子爬进了陈景轩袖子里。
陈景轩正得意,忽然胸口一痛。
似乎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
陈景轩脸色难看了些,捂了捂自已的胸口,往后退了两步。
他疑惑地望向夏未央和沈轻舟,可他们俩一个满脸潮红,明显醉得不轻,一个只顾着瞪自已,明显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胸口蓦然又疼了一下,顾不上继续给夏未央灌酒,他朝着旁边使了个眼色。那小厮立刻扶着他。
“爹,孩儿喝多了酒有些头晕。容孩子出去透个气。”陈景轩对着自已的父亲勉强行了个礼,踉跄着出门而去。
陈丘林探究地看了看自已的儿子和沈轻舟,到底摆了摆手。
夏未央看着离开的陈景轩,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陈景轩那一瞬间的不对劲。他好端端的似乎一下子变得很痛苦。
否则,这个节点上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忽然放过自已,难不成是谁在暗地里帮她了。
她抬起有些晕沉的头,木楞愣地看向沈轻舟,沈轻舟一脸无辜地望向她,只关切道:“姐姐,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沈轻舟你的眼睛……真好看。”她望着他那张妖孽的脸,将自已想问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说完还嘿嘿了两声,添了一句:“你的嘴唇……也……好红。”
似乎是在回应他的问话。
沈轻舟又好气又有些好笑,看来陈景轩下的药不少。
想染指他的女人,这个酒囊饭袋他也配!
他倒是要看看,明早这陈景轩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他这次下的蛊叫夜断肠,子蛊虫会在晚间不间断的啃咬他的血肉,可从外面看来,却毫发无伤。白日里他同常人无异,等到天黑之后便会胸口剧痛。看他以后晚上还敢干些见不得的勾当。就算陈家请来再好的大夫也不可能解开这蛊,除非……有人有母蛊。
但放眼天下,除了他,还能有谁拥有这门秘法呢。
就算是陈家这些年明里暗里地探查,也不过是知道了一点点皮毛。
夏未央见沈轻舟不搭理她,有点不满,她扒拉了几下他的袖子,找了半天没找到他的手。
见她在他身上翻来翻去,沈轻舟只得安抚道:“等一等呢,先回去,回去随你翻。”
他站起身,朝着陈老爷行礼告退,扶住东倒西歪的夏未央,就往外退。
刚跨出门槛,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夏未央倒在沈轻舟身上,手正不安分地扒着沈轻舟的衣领。
沈轻舟一边要扶着她的腰一边按住她的手,此刻听见谢青玄的声音更是烦躁。
“沈公子,留步!”
沈轻舟本想假装没听见,可怀里的人却探出头来,嘿嘿一笑:“咦,这不是谢公子吗?”
沈轻舟只得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化,冷冷道:“未央醉了得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说吧。”
谢青玄却笑了笑,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冷意,“这是我家祖传的解酒药,夏姑娘用了肯定有效果。”
他从怀里取出一小瓷瓶,递了过去。
沈轻舟半响没接,谢青玄就这么举着,眼看两人僵持着,吴峰从身后将瓷瓶接过,打着圆场道:“多谢公子,我们收下了。”
谢青玄没说什么,扇着一展勾起嘴角微微行了一礼便大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