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瑜把那碗精细的盐带到府中,递给了容耑理看。容耑理捏起盐在手中摩挲了一下。
这盐比市面上买的盐要精细一些,且杂质甚少。然后他把那盐放在口中品了一口,确实是盐。
“这盐你是从哪来的?”容耑理问。这些日子里皇宫的盐也所剩无几,陛下宫内的御厨急得要死。百姓更是没有盐吃,全城百姓没有精神,更有些人因为长时间没有盐吃导致体弱生病的。
“这盐是我们自已制的,二殿下有一方法可以制成这种精盐。”容瑾瑜道。
“制盐之法?”容耑理惊讶道。
这二殿下鲜少出宫门,怎会懂得这制盐之法。
“是。二殿下之前拜赵夫子为师,赵夫子早年间到处游历饱读诗书,知道些秘法也不足为奇。”看着容耑理这样子,容瑾瑜通过他的表情已经看出了他眼里的不可置信。他按照李承尧嘱咐他的说辞,把这事儿合理的推到了赵夫子身上。
“原来如此。”容耑理摸了摸下巴。“那今日你带这盐来找我,是想邀功?”他又道,然后他欣慰的看着容瑾瑜。
“不是,只是想拜托父亲带这盐给户部吱一声,稍后我们会去与他们谈笔生意。”容瑾瑜把容耑理手中的盐拿了回来,笑着对容耑理说。
嘿,这就拿走了?小没良心的。
“行。那我明日去...”
“不,父亲今日就去,天还没黑。”容瑾瑜打断了容耑理的话,催促他。
“那好吧。”容耑理败下阵来,这是容瑾瑜自小到大第一次做正事,他也不想打击了容瑾瑜的积极性。他吩咐管家备好马车,接过容瑾瑜手上的盐带到了户部。
.......入夜,容瑾瑜在房中喂肥丫,容耑理一回来,王管家便来通知了容瑾瑜。容瑾瑜来到门口接容耑理和容耑理一并回府。
“看来你对此事很上心。”容耑理难得看到容瑾瑜在外接他,咋看见他在门口接他还以为自已看错了。
“嗯。”容瑾瑜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他又道:“户部的批准搞定了吧?”
“明日你们直接去户部即可。”容耑理道。他把许可文书递给了容瑾瑜。
“谢父亲。”容瑾瑜接过文书,感激的看了眼容耑理。道了声谢后带着文书回到了自已房中。
看来瑾瑜跟着二殿下干,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孩子开始成长了。容耑理看着容瑾瑜的背影,心道。
次日,容瑾瑜带着文书来到李承尧府中,发现李承尧已经在外等候。二人一起坐上马车前往户部。这次驾车是另一个人,并不是小六。容瑾瑜看着这人,觉得很是眼熟。总觉得见过。刚才上车时,他的目光在殷四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但是还是没记起他是谁。马车比以往稳了许多,二人的屁股也舒服了许多。
“这是殷四。”李承尧刚才就注意到了容瑾瑜的眼神,待两人坐下他介绍道。“上次带人去藏影阁那个是殷三。他们是双胞胎。”他提醒容瑾瑜。
“怪不得这么眼熟。”经过提醒,容瑾瑜记了起来。
“文书拿到了是吧,待会谈判时候板着脸。这样能多谋些利。”李承尧道,然后他和容瑾瑜讲了一些谈判的细节。
“户部那些人都机灵的很,第一次做生意别被人坑了。你我身份在这,不得已时候可以以身份压一下他们。反正你也恶名在外了,多一条也无妨。你唱红脸我唱白脸。”
容瑾瑜:.......其实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吧。
马车到了户。部车门打开,李承尧和容瑾瑜先后下了车。他们走进户部,径直走向负责商业事务的官员办公室。
官员看到两位贵人到来,赶忙起身迎接。容瑾瑜按照计划,摆出严肃又可怕的表情站在一旁。而李承尧脸上则是带着充满亲和力的微笑。
“殿下,容公子来啦,快请坐。”户部尚书何寅手抬向他的身旁,那边有两个椅子。
“何尚书太客气了。”李承尧笑着点了点头,和容瑾瑜二人在何尚书身边坐下。
府中丫鬟给众人斟茶,还上了点心,众人边喝茶边聊。
“昨日的盐很是不错,臣已经批了许可文书。此刻,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吧。殿下若是想把盐寄卖在臣这里,臣最高只能出这个数。”何尚书竖起两根手指。
“200钱一石?如今城中的盐已经卖到了600钱一石,最贵时都到了800钱一石。此时何尚书给我们200钱一石,何尚书莫非是欺负二殿下和本公子没进过市井?”容瑾瑜事先开口,他的语气带着威胁的味道。李承尧也眯着眼睛看着何尚书。
何尚书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殿下,公子,这价格已经很高了。盐业可是国家垄断的行业,如果我们不收购,你们私自贩盐,可是违法的。我给你们这个价格,已经是看在殿下和公子的面子上了。”
容瑾瑜冷笑一声,“是吗,尚书的意思是殿下与本公子的面子只值200钱咯?”
何尚书连忙低头,“臣并无此意。只是,平日里这盐矿采集来的盐也就是100钱一石了,但此时是非常时期,盐矿采集不足,资源紧缺才涨到200钱一石。臣出此价格合情合理。”
闻言,李承尧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既然何尚书并无合作的意愿,那本宫便停了这盐的制作,反正本宫目前并未实施。”
说罢,李承尧和容瑾瑜对视一眼,站起身来。
“殿下和容公子留步!”何尚书看着李承尧他们要走,忙制止住。如今户部的盐都先紧着皇宫供应,卖到市面上的盐已经不多,虽盐涨价,但盐矿那边的分成涨了许多,到了他这边已经赚不了多少了,再这样怕不是连朝廷的税收都交不了了。
“嗯?”李承尧和容瑾瑜停下脚步,看着何尚书。
“这样吧。臣出360钱一石。如何?”何尚书的手有些颤抖,他的语气有些心痛。但面上还是跟当时的表情一样,看不出情绪。
“360钱一石?看来何尚书还是不是诚心合作啊。400钱一石!不行就算了。”容瑾瑜的脸抬起不屑的看着何尚书。
“370钱一石。”何尚书再次加价。
“400钱一石。”容瑾瑜道。
“380钱一石。”何尚书加价。
“400钱一石。”容瑾瑜态度坚定。
“390钱一石!”何尚书有点急了,他站起身来。
“好!那就390钱一石。”容瑾瑜故作急眼,语调上升。
“不行!400钱一石不能再高了!”此时的何尚书彻底急了,他脑子没在思考,就脱口而出,一边说,一边还拍了下桌子,似是要缓解此时心中的愤怒和急躁。
“行吧,那就400钱一石。”容瑾瑜听到了自已满意的价格,他轻轻的坐下,喝了口茶,平静的说。
一旁的户部侍郎杨鞍:“......”
总算知道尚书为什么只负责制定政策,从来不管财务了。再管下去,怕不是银子越来越少了。他心道。
然后杨鞍拽了拽何寅的袖子,提醒他。这时何寅才意识到自已刚才说了些什么,一时间他的脸色一阵灰一阵白的,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进官场这么多年,如今被一个小娃娃给套路了。
“那,今日就这样定了。何尚书放心,我们这儿的盐比盐矿的盐精细许多。产量也会高出许多,定不会让何尚书亏本的。”李承尧看着这样的何尚书,他捂脸轻笑,语气沉稳的对何尚书道。“那咱们现在就签订这份合同吧。”李承尧看了眼容瑾瑜,容瑾瑜会意把手中的合同递给了何寅。
何寅接过合同,仔细看了眼合同,基本没有什么问题。直到看到最后一行字:
制盐由二殿下手下全权代理,户部不得插手制盐之事,也不得派人打听制盐之法。
“这...”何寅本想安慰自已,这么高的价钱都给了,若是可以知道这制盐之法也算值了。但如今,李承尧这份合同上的内容给了他一巴掌。
“尚书还有何问题?”李承尧看着何尚书迟迟未动笔,他疑惑的看着何尚书。然后装作不经意的低头摸了摸右手食指的戒指。
旁边的容瑾瑜也喝了一口茶,盯着何尚书的手。
“哈哈,无事。臣这就签。”何尚书咬着牙,签了字按下了手印。把合同递给李承尧。
李承尧接过合同,签了字。两人各执一份合同。李承尧伸出手,在何尚书诧异的目光中,抓起了何尚书的手道:“尚书,合作愉快。”笑容如沐春风,很是晃眼。
“.......合,合作愉快。”何尚书抽出手,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李承尧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容瑾瑜走出了尚书府。两人上了马车后,李承尧脸上的得意再也憋不住:“干得好,瑾瑜。想不到你还有从商的天分。”
“嗯。还是殿下教的好。”容瑾瑜也笑了,看着一副得意的李承尧。
“人招好了吧,每人只负责一道工序。那些所需要的工具让自已人做好,并安排几个人去监督。让他们签保密协议。”李承尧对容瑾瑜说。
“什么是保密协议?”容瑾瑜问。
“今晚跟本宫回府,本宫告诉你...”李承尧凑近容瑾瑜,贱嗖嗖的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