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照进房间,时念揉着有些发胀的睡眼醒了过来。梳洗一番后,时念下楼来到餐厅。温蒂太太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日本,她的厨艺很优秀,7年来时念也吃惯了她做的饭。
和时父时母打了个招呼,时念走出家门。今天的东京有些冷,微凉的空气泛着丝丝冷意,时念拢了拢外套朝着黑羽大宅走去。越接近那里心跳越快,紧张与激动交织在内心。
按响门铃后,等待许久也不曾有人出来。时念又按了一次,还是没有回应。
没有人在吗?
此时时念才注意到宅院门外的杂草丛生,有些荒芜。看来这个住所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十分萧条的感觉。
失望涌上心头,看来是她猜错了。这里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宅院,快斗也不住在这里。又或者说,快斗不在这个世界。
也是啊,是她太想当然了。
原路返回,回到家后时念直接进到卧室。坐在卧室的懒人沙发里,时念怔怔地望着虚空。感受到脚踝传来的软绵感,是奶糕。
时念伸手将奶糕抱在怀里,替它顺了顺毛发。她将脸埋进奶糕软乎乎的身体里,紧闭双眼。奶糕的毛发浸湿了一小团,它似是感觉到什么,细声‘喵’了一声。
已经七年了,她真的回不去了吗?
虽然在这里她拥有了不曾有过的亲情,但是心底却清楚地明白,这里并不是她的世界,不属于她。她与这个世界存在隔阂,她怎么也无法融入。
‘噔噔噔’敲门声吸引了时念的注意。她起身揉了揉脸,朝着门走去。打开门发现是时母端着一碗草莓,带着温柔的笑看着她。时念侧身让时母进来。
“妈妈,你找我有事吗?”
“念念,是昨晚没休息好吗?我看你的眼底有青黑。”
时母走进房间,将碗放在小几上,有些担忧地摸了摸时念的头。
时念有些贪恋地蹭了蹭,笑着说道:“大概是有些不适应,慢慢就好啦。”
“东京有两所高中比较好,分别是帝丹高中和江古田高中。你想去哪所学校呢?江古田离家会近一些,帝丹高中会远一些。然后就是江古田是一所贵族学校,帝丹的话,我们的合作方铃木集团的千金在那里。”
听着时母的解释,时念思索一会儿回应道:“那就江古田吧,离得近一些。”
征询到时念的意愿,时母点头应下,揉了揉奶糕的脑袋起身离开。
当天下午,时父和时母带着时念来到了江古田高中。这天是江古田高中的报道日,明天才正式开始上课。
一切手续结束后,便准备离开学校。在走出教学楼大门时,时念回头望了一眼。这是一栋十分气派的大楼,砖红色和淡黄色相间的色调,在树荫的掩映下很有情调。收回视线时,时念注意到楼梯转角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快斗??!怎么会??
时念晃了晃头发现那道身影很快就不见了,大概是眼花了吧。太想念他以至于看谁都像他。
“念念,怎么了?”
时父发现女儿没有跟上来,便走了过来。
“没事的,爸爸。”
回到家后时念走进自已的书房开始练琴,奶糕作为唯一的听众,正窝在不远处整理自已的毛发。最近她正在练习《春江花月夜》,这支曲子是她继《渔舟唱晚》和《高山流水》后最喜欢的一支曲子。它原本是中国传统琵琶曲,后来也成了古筝名曲。乐曲通过优美质朴的抒情旋律,流畅而富于变化的节奏,丰富多彩的各种演奏技法,如一幅动人的长卷山水画,贴切地表现了乐曲的诗情画意。
当初刚从时母那里听到这支曲子时,时念下意识想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那首词运用富有生活气息的清丽之笔,以江为场景,以月为主体,描绘的是一幅幽美邈远、惝恍迷离的春江月夜图。
相似的名字,表达的情感却不一样。每每练琴,时念越来越能了解,为什么相同的曲子不同的人弹奏,会出现不一样的地方,让人听出不一样的感受。
想起明天开始自已又要重返学堂,成为一名高中生,时念不由莞尔。这个机会确实难得,不是谁都能够年轻一回。日本的高中与中国的高中会有什么不同呢?她还蛮期待的。
至于今天依稀看到的那道身影,大概真的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