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一时有些凝重了起来。
宋既白给人的印象本身不好,现在又拒绝与他们配合工作,这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气忿的,如果不碍于身份阻拦,审讯员现在早上去打人了。
审讯员:“但凡你多看看当下的世界,你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哦?”宋既白盯着对方的眼睛,“我就是从那个世界里来的,所以我才说出这种话来。”
“你那是什么态度?”审讯员敲桌,“拒绝配合就是你为了某种利益吗?以华区的治安断不可能会有禁区生物出现,而且一个商场死的为什么都是你所居住的那栋楼里的住户?”
“华区治安很好吗?比较别地自然很好,但重极与一些犯罪分子出现在华区内持枪械当众杀人又如何解释?”宋既白收起脸上的无所谓的神情,他咬着牙,又问,“而且我怎么会知道禁区生物那里来,又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
“我难道自认了不起吗?我只是一个学生,一夜之间亲人死了,我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我不是人吗?死人是我想看到的吗!”
审讯员怔住,面前的少年青筋暴起眼中布满血丝,他被带来时眼里就一直红着只是没有那么明显,而现在却被人看得真真切切。
审讯员沉默不语,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
“我来讯,你出来吧!”肖安在对着麦说着。
他起身,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平静的看了看宋既白。
审讯员起身走开了。
“你很坚强。”肖安在落座,望着一泪未掉的宋既白,“但真话里又到底有几句是假话呢?”
宋既白平静的看着肖安在:这人果然骗不了。
见宋既白不答他也只是摇了摇头:“你涉世未深,不知人与人之间的险恶,但有一点你却很清楚。”
他观察着宋既白的表情;“执法者不可信,华区的所有政府人员皆不可信,这是宋时悦告诉你的吧!”
“你很听她的话。”
宋既白表情上依旧没有半点松动,但他想离开这里,如果说余酌能知而不言,那么肖安在可以知而不尽,言而不尽,并利用这点击破他的防线。
“我们不暂不聊这个,先谈谈另一件事吧!”肖安在语气温和,如位大哥哥一样,他从一边的文件里取出了一张纸,又动手打开边上的显示屏,一片图片出现在众人面前。
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宋既白,而另一个正是昨日的朱雀。
“据我多年与重极打交道的阅历,这个人是重极四神兽的朱雀。”肖安在又调了另一张图,“而这里有一瞬的黑幕,我想监控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所以能和我说说那股特殊的维系能量波动的主人是谁吗?”
“我不认识他,所以无法给出你他的具体身份。”宋既白自知敌不过面前这个人精,干脆遇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能告诉你他具体的外貌,不过仅限于身高与穿着上。”
肖安在点头示意他说。
“面上戴着祭祀用的傩面,身高一米八三,身上穿着很普通的黑色外套大衣,长发,年纪大至三十来岁,剩下的我不知道了。”
宋既白盯着对方在那张白纸上不断绘画的手指,不一会儿一张画出现在宋既白面前。
“是这样?”
宋既白没应,只是用一种“你认真的?”眼神看向肖安在。
画上的人不能说是与那个人毫无关系,至少那张面俱是一样的,但不一样的是这画上的人是短发。
宋既白怀疑肖安在见过那个人,但只是见过,没真正的正式对上。
又或者说他在怀疑身边的某个人。
“看来有点偏差。”肖安在满不在意的将那张画收了起来,“接下来另一个问题,你该如何证明自已的无辜?”
宋既白:“我为什么要证明?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无辜的?”
肖安在面上依旧:“那说说朱雀追杀你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宋既白气质如换了一个人般,“这事你应该问重极而不是我。”
“林圣屠村案与你有关。”
“是吧!我怎么知道。”
宋既白的回答让审讯室外的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人变脸无缝连接,堪比川剧变脸。
肖安在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宋既白态度的转化毫无疑问的为他证实了他心中所猜测的东西——宋既白装傻的原因一定与十年前因禁区生物入侵而终止的 Restart plan(重启计划)有关。
目的已经达成。肖安在起身。
“既然这样那便先到此为止吧!宋先生先你先体息,下午继续。”
宋既白面无表情的眼着一处空地发呆,没说话。
有些东西藏不住他便不藏了,毕竟纸包不住火。
肖安在对这次进展很看重,为此向代理监察官也便是副监察官要了一些权力,将梅叫了过来。
梅过来前正在关注余酌的事,按理她与陈落陪同余酌一同前去的林圣,林圣那边出了事他们也应被拉去谈话才对,可政府那迟迟没有半点要找她们谈话的意思。
梅心里知道这是余酌的计划,可这样做不是错洞百出吗?
梅匆匆赶到肖安在所在的办公室里。
“肖先生。”梅礼貌的问候,“您找我。”
肖安在点了点头:“余监察是否让你动用精神波动分析仪用在宋先生身上?”
梅皱了皱眉头,似是在想该不该说。
“我与代理监察官许洪年说过了,你可以说。”
听到这句话梅还是说了:“是,肖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我需要你将昨日的分析图转交于我。”肖安在脸上依旧挂着那体贴的笑容,“这是命令。”
梅后脊一阵发凉,肖安在在军区不仅仅因为他对军事领导方面有一手,更多是他那洞察人心的本领与那笑面虎的性格。
梅对上肖安在只觉得自已正在被一只老虎盯着,动弹不得。
“是。”梅自认自已遇上形形色色之人也能游刃有余的对付,但肖安在的气场太大。
可在余酌未被停职前梅与肖安在的几次见面都没有这种感觉。
当真可怕。
肖安在得到分析图后脸上的笑更加真情实感了起来。
肖安在客气的道了声谢便放过了梅,他独自一人走到窗前。
“老师,余酌当真什么也瞒着你。”肖安在叹了口气,“也是……他是华区的大监察官及执法者,更是方明渡的学生,可以将誓言当命的疯子。”
宋既白的维系能力,宋即白身上的案子,以及余酌自已的决心。
为了人类命运,余酌奋斗终身也不觉委屈。
情爱有时当真可怕。
肖安在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但余酌更可怕,他可以为人类命运利用一切,哪怕自已走至死境。
他不由回想那日与叶羽的对话。
——余酌为何会去林圣?是因为那个宋既白.
——老师,或许是因为林圣军区。
——他当真疯了,林圣军区是什么?他也敢不顾华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