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身上的伤很快好了大半,而这次柱合会议也因为他和香奈惠遭遇上弦,需要阐述情况而再次召开。
“那么,宿和香奈惠对于上弦有什么看法呢?”年轻的产屋敷耀哉温柔又带有一丝磁性的声音响起。
香奈惠率先回答道“回主公大人,我认为虽同为十二鬼月,但上弦和下弦的实力并不对等,偏差极大,而这次遭遇的上弦二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他的血鬼术是有关于冰雪的能力,而且冰雾中掺杂着冰渣,身体外部触碰就会结冰变得僵硬,而内部吸入则会导致肺泡坏死,十分压制鬼杀队的呼吸法。”
众柱认真的聆听着香奈惠所言,不愿意放过一丝细节,产屋敷向她表示感谢“感谢你们提供关于上弦之月的情报,那么...我想听一听宿的想法...”
对于千代宿,产屋敷其实是并不熟悉的,因为他自从成为柱后,即使已经认识两年,他还是看不清这个人的任何想法,除非主动提问,否则产屋敷是极少能够和他搭上话的,即使是火爆脾气的不死川和沉默寡言的富冈他都能透过外表看向他们内心的本质,可对于宿,确实少有的看见他的情绪波动。
宿被产屋敷提问后才缓慢开口答道“童磨,上弦二的名字,对方的伙伴似乎拥有空间类血鬼术。”话毕,全场静音,所有人都很激动都等待着宿的后话“我拖战到白天后,他却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但外面的每一个地方都被阳光所照射,所以我判定他还在教内,而后我让香奈惠的妹妹蝴蝶忍带领几位甲级队员探查了极乐教所有封闭能够阻挡阳光的屋子,但都没有发现童磨的身影,而他不可能冒着被太阳烧死的危险离开,所以他背后有一位能够使用空间血鬼术的鬼将他传送到了别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极有可能是鬼舞辻无惨的老巢。”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完的。
全场大静,如果宿的猜想没错,那么只需要利用上弦月找出背后能操纵空间的鬼,就能直达鬼舞辻无惨的老巢,虽然目前这件事几乎不太可能实现,但对于鬼杀队而言,这份情报实在是比获得上弦月血鬼术的情报更加珍重。
大静之后便是沸腾,众人纷纷讨论着这个猜测的可能性,一时间场面沸沸扬扬,产屋敷轻轻将食指抵在唇前,众人这才堪堪安静下来“这份情报对鬼杀队来说尤为重要,对此,我代表鬼杀队的历代主公在此感谢你,宿...”
宿一时间脑袋陷入了呆滞,以至于连话都忘记回,他的行为很快让暴躁实弥不爽起来“喂!你这个家伙快点回答主公的话啊!现在又是怎样?!”不等产屋敷开口阻止。
“不死川,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话。”锖兔略显不满的声音传来。
“鳞泷!大家同是柱,你没有资格说我!”不死川一脸凶恶道。
义勇也板着脸劝架“宿和你不一样。(宿没有对主公大人不敬,倒是你言语过激了。)”虽然听上去并不是劝架,但实实在在点燃了不死川的怒火“你这个家伙!我看能从上弦手里侥幸活下来也是千代那家伙的运气吧,这样的人也能当上柱,凭什么?!主公大人,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让千代跟我比试一下来证明他成为柱资格!”
鬼杀队成为柱的要求是斩杀五十只鬼或者一只十二鬼月,而前者和后者的实力是有一些差距的,后者历经生死磨炼而拥有的名副其实的实力,而前者只需要日积月累的积攒,哪怕实力弱小的鬼,斩杀了也能算作其中。
锖兔暗自捏紧了拳头,一向温和的面孔变得愤怒起来,事实证明温柔的人生起气来也是非常可怕的“不死川实弥!”他周身的怒火都快要化为实质。
产屋敷把开口的机会让给了宿,宿只是细细解释道“刚才我有些失礼了,真是抱歉主公大人,另外,不死川先生,鬼杀队中的人不能相互出手,这一点你作为柱应该能够理解。”事实上,宿的长相真的非常好看,声音也很好听,性格也不错,本身完美的就像是人偶,但不死川却难以对他产生好感,因为对方的眼底更像是悲伤到麻木,情绪皆在却宛如一个活死人,虽然该有的情绪不会少,但被这样的眼睛凝视着只会让人不适。
宿三言两语勉强平息了不死川的怒火,锖兔一听宿也这么说了,只是担忧的望了他一眼,收到他的笑容后只是沉默着,杏寿郎此刻因为在比较远的地方做任务所以没能及时赶来会议,没了他的热心暖场的声音倒还真是让人感到不习惯。
这场会议该讲述的通通讲述完了,自然也就散场了,然而产屋敷却点名让宿留下来了,对于这件事宿也有些紧张 ,生怕自已是做错了什么 ,就像前世被班主任留下一样 。
天音夫人默默为两人倒上茶,而主公大人的几个孩子在一起玩着花球,岁月静好 ,一派祥和让宿都莫名放下心来。
产屋敷喝着茶水示意宿不要紧张,将茶水为两人沏上后,产屋敷微笑的看着自已的妻子天音,天音也明事理的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了这里。
宿疑惑的问道“主公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产屋敷则是将一封信件摆放在桌上,认真看着宿的眼睛道“你的过去鳞泷先生已经通过信件的方式将一切都告知于我。 ”产屋敷会记得每位鬼杀队队员的生平,以及他们的名字,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显然他也事先了解过宿的曾经,不过毕竟是站在他人的角度,并不能知道全面“鬼杀队的每一位剑士我都已经将他们当做孩子来看了,宿也在其中...宿的心事很重,我很想了解宿的过去...”
宿摩挲着茶杯,眼前的产屋敷不过比他大了两岁有余,却已经承担了如此多,听到他所言,宿不自觉就红了眼眶。
“这是第一次 ,有人说我是个孩子...”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哽咽,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样的 ,两世的父母都把自已当做工具 ,前世被当做学习的工具 ,今生被当做生存的工具 ,即使来到狭雾山,即使加入鬼杀队,也从来没有归属感 ,就好像一切的一切原本就不该属于自已 ...每天都活在恐慌中,每天都在怀疑这是一场梦 。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被当做工具 ,每天只能固定的做一些枯燥无聊的事情 ,人生中的朋友,要么背叛 要么离开,事实上我的性格一直很早熟,所以从来没有人会把我当做一个孩子 ,也从来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感受,但是来到狭雾山后,一切都变了很多 ... ”他皱着眉第一次选择了将这一世的一切都倾诉给一个人。
“事情转变的太快 ,我总是会不住的陷入怀疑 ,我从来不后悔加入鬼杀队 ,也很高兴认识了鬼杀队的众人,这些人和我早年间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
我一直担心着 ...自已会再一次沦落为工具 ,而这一次是斩鬼的工具 ...生了锈的铁剑会被扔掉,即使它生锈前多么锋利 ,也无法改变它生锈后是一把废剑的事实 。没用的工具总是会被第一个扔掉,没用的人也会被第一个抛弃 ......
鬼杀队很好 ,锖兔和义勇也好...主公大人也好 ,所有鬼杀队的成员也好 ...所有人都是一副积极向上的心情,似乎从来没有过陷入悲观 的时候,从来没有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 ,大家都是这副模样,即使受到伤害也很快会愈合 ,而我在这其中便显得格格不入 ......
那时候我总是在想...既然无法做伤口愈合的人,那就做遮盖伤口的人 ,假模假样也好,假心假意也罢 ,至少这样来看都是正常的 ...”
其实不仅是这一世,上一世又何尝不是如此 ,装作微笑,装作开朗 ,装作乐观 ,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一样,只是上一世从来没有人开导过他 ...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个样子便是最好的 ,听话懂事又乖巧 ,不就是他们想要的吗 ?除此之外,他们又在意什么呢 ?
说着说着,宿的泪水就奔涌而出。
“对我来说,宿从来都不是工具...宿是人类,有情绪有喜悲 的人类,是鬼杀队的剑士,亦是我的孩子 ...”产屋敷温柔的笑道。
果然,他最讨厌温柔的人了……
明明只是一句话而已,却仿佛有着无尽的魔力,能触碰到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人想哭……
世界上有很多温柔的人,他们像是散发着温柔光芒的星星,只是在这以前,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光……
明明只需要一句话啊……
泪水糊了满脸 ,不满的情绪都被发泄,从前往后看 ...云开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