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在包厢喝的昏天黑地,另一边的萧炎通宵加班。
一连几晚和沈慕白厮混在一起,他手里还有不少活没有做完。
为了支付母亲的住院费,他拼命赚钱,却也经不起医院每天大笔大笔的支出。
*
自从萧炎来物流公司上班后,秦长生就一直关注着他。
萧炎身材高大,做起事来稳扎稳打,从不拖泥带水,偷奸耍滑,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刚好最近他在深市的新开的物流公司已经起步,萧炎或许能帮他分担一些。
秦长生把萧炎喊到了办公室。
萧炎有点局促,在想着是不是最近下班太早了,让董事长发现了。
“别害怕,坐。”秦长生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萧炎受宠若惊,“董事长您找我有事?”
“哈哈哈,别害怕,我不吃人,再说了你做事这么认真我也挑不出毛病。”
萧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只要他不被开除就行,妈妈的住院费还得靠他呢。
秦长生拿出了一份合同,递了过去。
“看看,要不要考虑考虑。”
萧炎迷茫的接过合同大致看了一眼,深市新公司的负责人吗?
他吗?
什么意思?
秦长生看他不可置信的眼神,说明来意。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的表现一直都很出众,公司人都在夸你。”
“前段时间我在深市又投资了一个物流公司,里面人员很杂,我没办法一人身兼数职,我想让你去当这个负责人,怎么样?
“年薪20万,你考虑下。”
萧炎没有立马答应,秦长生也不着急,给他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
*
梁红梅明显感觉自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白天萧炎不在,护工林阿姨照顾她,她怕林阿姨偷偷把这件事情告诉萧炎只能趁她不在的时候咳嗽两声。
每次咳嗽纸巾钱都是血丝,她只能用一些卫生纸把它们包裹的更紧才敢扔进垃圾桶了。
梁红梅知道林阿姨是沈慕白找来的,对她也很客气。
她拉着林阿姨问了很多有关沈慕白的事,知道沈慕白是京城沈家的二少爷,从小父母兄长宠爱有加。
她心里就越发难受,她的小炎也很好,要不是她的病拖累了他,也许两人能走到一起也说不一定。
她知道大户人家都看不上他们这种贫苦的底层人,她想让小炎幸福,可是她没有本事,都是她的错。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死掉。
梁红梅默默流泪,心里不是滋味。
夜里萧炎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病房里,梁红梅已经睡下了。
萧炎帮她把被子掖好后沉沉的睡去。
梁红梅睁开双眼,这段时间医生已经把呼吸机撤走了,这样她起床就不会有什么响声。
她艰难的坐起身子,看着熟睡的儿子,不舍的移开目光,小炎你要好好活着。
梁红梅慢慢的移动着身体,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夜深人静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走着,身体疲惫不堪,她就停下来喘口气。
梁夏梅坐上电梯,慢慢的爬上了医院的顶楼天台,她呼吸急促,靠在门框上休息片刻,又继续往前走。
站在天台的边缘,梁红梅的双腿发抖,她也不想死,她的小炎还那么小,她还没有等到他成家立业。
可是一想到她这破败的身体,她怎么忍心看着小炎一天一天的受苦。
小炎跟着他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或许她走了,小炎才能彻底解脱。
梁红梅狠下心来,纵身一跃,从医院的15楼天台跳了下去。
值班护士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楼下传来了“啊—啊—啊—“的叫喊声。
不多时医院传来了“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楼下围满了病人家属,值班护士赶忙打电话报警。
医院瞬间躁动起来,声音一层传过一层,很快萧炎被声音吵醒。
他掀开被子,发现梁红梅不在床上,以为她去厕所了,赶忙去厕所寻找。
这时他看见走廊上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有个人跳楼了,真的假的。”
“真的,是一个女的,脑浆都摔出来了,可惨了。”
“哎,可能病情严重,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萧炎手脚发麻,一把抓住说话的那个人,“你们说的跳楼人在哪,多大了穿什么衣服。”
病人家属被他这骸人的气势吓得支支吾吾,“就…在楼下…穿着病号服…面目摔的看不清了…警察都来了。”
萧炎拔腿就往电梯门口跑,他疯狂的按动下行键。
萧炎跑出电梯就看到门口围了很多人,隐约看见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白布。
萧炎想也没想冲了过去,在白布盖上的一瞬间他看见了梁红梅的脸。
他双腿一歪直接跪倒在地上,一旁的人自动后退了几步。
萧炎艰难的爬过去,推着梁红梅的身体。
“妈,你醒醒,你别睡了好不好。”
“妈,我是小炎,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别开玩笑了。”
“妈……妈你别丢下我。”
有眼尖的人认出了他,上前安慰道,“小伙子,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医护人员弄来床架准备把人送去停尸间,萧炎紧紧拉着梁红梅的手不愿松开。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帮忙,把萧炎扶了起来。
“孩子别伤心了,你妈妈这么做也是不想你太辛苦。”住在梁红梅隔壁病房的一个病人家属安慰道。
“你要振作起来,你妈妈的后事还需要你准备,记住要坚强啊!”
萧炎回到病房内坐了一夜,把他和梁红梅的东西都打包带走。
他提前和林阿姨说了这段时间先别来医院了,他没有把梁红梅去世的消息告诉林阿姨,他不想让沈慕白知道。
萧炎提前和公司请好了假,带着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给梁红梅办理了销户手续,又去殡仪馆办理火化。
第三天他带着梁红梅的骨灰来到了农村老家,在安平县的一个农。
她知道母亲一直想回来,如果不是北京的医疗更好,或许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安平。
下葬这天,天气阴沉沉的下起了蒙蒙细雨,萧炎一个人坐在梁红梅的坟墓前泣不成声。
从今以后他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