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只见那人挥出一剑!直叫山崩地裂,日月无光!那在一旁观战的仙人都傻眼了,那拦路的大妖也都蒙了!他们活了千年岁月,从未见过一剑能有如此威势,仿佛要将这片天地劈开,要将那日月斩断,要将那世上所有不平事都一剑破除!”
“那黑熊原本信心满满,昂首提胸,以为能将这渺小人族轻松铲除,当做晚餐。但待他真正对上了这一剑,不由得傻了眼,只见他心生惧意,手脚颤抖,竟是不敢正面迎上那招!但开弓哪有回头箭?那人已然出剑,覆水难收,那黑熊只好用尽全力在周身化为火罩,祈求能挡下这一剑之威!”
“砰的一声,那一剑与那黑熊正面相撞,顿时爆发了巨大的轰鸣,叫这山岳巨震,天地变色!所有人望着这一幕,纵使是那位列仙班的神佛,都不禁吞了吞口水,庆幸没有落在自已身上。”
“待烟尘散去……”
酒馆之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听着那说书先生拉着二胡,激昂讲着故事,但没料到,到了这最关键一刻,那说书先生竟然戛然而止。
只见他将手中响板一拍,将那众人思绪拉回现实之中,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草!你这老头!都说到这了,怎么不快点说完!”
“不是!!我听的正起劲呢!怎么就没头没尾结束了!”
“老头!我给你一两银子!别卖关子,快把这段讲完!你若不快点交代,我叫你好看!”
原本听得正起劲的众人被这冷不丁的一打搅,顿时怒火心生,朝着那说书先生激情开麦。甚至都有人掏下鞋板子就扔过去了。
但那老头只是端着二胡,捋着胡须,笑眯眯道:“莫急,莫急。行有行规,这故事,只能讲到这里。若是想知道后事如何,各位客官还请明天再来。”
众人虽是无奈,但这老头坚决不说多,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四散而去了。
楼上的掌柜看着这老头,不仅连连点头,心中赞叹。
自从这老头不知从哪听了那“天命人”的故事,并且开始以此说书之后,自家这酒楼的生意还真是水涨船高。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慕名而来,有男有女,就为了听那“天命人”的故事。
据说那天命人是当年那取经团队中的斗战胜佛孙悟空的后人,继承先人意志去讨伐众多妖怪。而孙悟空虽然早就身死道消,而那取经一事是否属实也无从得知,但好歹是在人间流传已久的故事。一来二去,对这天命人感兴趣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而传言,那天命人修为高深,武艺高强不说,更是长着一副英俊面庞,玉树临风如谪仙人降世。所以,当这天命人的故事在这城里流传开后,也有不少小娘子慕名前来,听得眼泛桃花。听到高兴处更是一掷千金,大大提高了酒楼流水。
而如今这老头故意吊着胃口等明天再说,自然也是让这些来听故事的酒客明天再来,这样一来,又可以保证多赚一天钱了,叫这掌柜的如何不高兴?甚至心里都盘算着要给这老头多涨点工钱了。
而楼下,曲终人散,但酒楼里还是有不少顾客。那老头坐在台上,擦着二胡,突然就听见了底下传来了一少女的声音。
只见一羞涩少女低着头,脸颊泛红,望着那说书先生,怯生生到:“老先生,请问那天命人真和你说的一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如仙人下凡吗?”
那说书先生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小姑娘,这你大可不必怀疑!我有一老友,恰巧一天路过黑风山,而当时那天命人正在黑风山上赶路,被他瞧见了一眼。他亲口告诉我,那天命人的长相绝对是英俊无比,丰神俊朗,就跟……那小哥一样!”
正在旁边吃面的苏空:“?”
苏空抹了抹嘴,抬起头,指着自已,“我?”
苏空连忙摆摆手,无奈摇头道:“老先生,你可别说笑了,我这长相,怎么跟那天命人比?我顶多也就是……生的端庄一点,那天命人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我可当不起。”
一旁的少女顺着说书人的手指望去,这才发现自已身旁一直坐着一个如此英俊的少年,不由得顿时红了脸,侧过身去。
那说书先生看在眼里,对着苏空笑眯眯道:“小伙子,切不要妄自菲薄,你这相貌,哪只端庄二字?要我说啊,你的样子,就算比不上那天命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说书先生眼珠一转,随即使坏到:“你看看,这小姑娘现在都不敢正眼瞧你了!”
那少女被这么一说,顿时更加无地自容,就差没把头塞到胸脯里面去了。
苏空哑口无言,只能低头吃面,还是这面好,吃的不亦乐乎。
那少女悄悄望了苏空一眼,犹豫片刻,随后起身离开,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离开的时候,手中那手绢“恰好”没握住,缓缓飘落,掉在苏空的桌上,而少女也“恰好”没有发现,朝那酒馆外扬长而去。
说书先生看在眼里,看破不说破,只是微微点头,面露微笑。毕竟接下来如何,那就要看这小伙子造化咯,旁人说再多,又有何用?
等到最后,那姑娘走了,说书先生也走了,酒馆的众人都吃的七七八八,走的差不多了,苏空才从那一大碗面中解脱,抬起头。
他望着面前这留有余香的小手绢,神色无奈。
姑娘啊,你喜欢的不是天命人吗?怎么这就移情别恋了啊!
虽说好像也没有移情别恋就是了。
妈的,自已随便找个地方吃个面,怎么就刚好听到讲这天命人的故事,还刚好指着自已呢?
而且……我这一路走来,除了那骨嶙峋,我也没用过剑啊,怎么就成我用剑给那黑熊精吓尿了?
苏空现在才知道谣言的厉害,怪不得那村口的情报局吓人呢?可见一斑啊!
他摇了摇头,将那手帕揣进兜里,然后将铜钱压在碗底,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