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秘书大人在九姨太的豪宅里,成就了渴望已久的交易。人财俱得,秘书大人心情颇为满意。
秘书大人揽住糖包子的细腰,心里不舍地说:
“事成了,钱已追回,你就住在京都里,不用再去界石城。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不安全。”
糖包子早有准备,她就知道,秘书大人人财都贪,必得留下她糖包子。他不会那么容易放她离开京都。她说: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高谋子的钱已经讨回,再捉拿他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这才是糖包子亲自到京都的主要目的。秘书大人松开手,他穿上睡衣,到椅子前坐下。他思忖着说:
“我给他个面子,不真捉他就是了。”
糖包子猜透了秘书大人的心思,高谋子就是一座金山,不见根底,秘书大人不会轻易地放开高谋子。她说:
“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把大洋凑齐,就是他高谋子有点吹,拿不出那么多的现款。”
连年战乱,世事并不安定。有钱的人家,都会把一部分的财富,置办成不动产,手中的浮财,充其量只能占作三成。秘书大人思量着说:
“绳子还得再紧一点,让他恐慌不安地在外边逃难,他才会出血。”
不能撤了高谋子的通缉令,她糖包子就无法找到高谋子。没有高谋子,怎么拯救史豹踪。
秘书大人为的是钱。可是,她糖包子不仅要钱,她还得夺取李天琪手中的信物,得到李天琪的三气之兵。糖包子需要高谋子,她说:
“高谋子也是胡吹乱侃,除了那显眼的宅院以外,就是那些薄田,脱手也得一些时间。”
秘书大人找到一个有钱的主,也是很不容易。不把高谋子这主炸干,他决不会罢手。他说:
“正好,就是让他高谋子慌慌不可终日,他就会想到卖地自保。这样吧,我立即派人,拿上官府的缉拿令,就住在他们高家豪宅。看他高谋子往哪里逃。”
糖包子不由大惊,这件事情办砸了。秘书大人派人去高家豪宅,也许就搞得真相大白。这趟京都之行,她不是自毁长城,砸了自已即将筑成的江山。
糖包子神情自若,她不屑地看着秘书大人说:
“大人这不是大炮打蚊子,没有用的。高谋子早已经逃得无踪无影,就连高家传宗接代的儿子,都带走了。咱们这是私事,只能快刀斩乱麻,不可久拖。”
秘书大人沉思许久,这个糖包子并不简单,看起来她好像并无所求。人不爱财,猫儿就不贪腥了。他狐疑地瞅着糖包子,他说:
“你是说松开这条绳子?那么,高谋子不按我们的意思就范,怎么办。”
糖包子不能显山露水,她淡淡地说:
“绳头还不是攥在大人的手中,他不办,就紧紧绳头。再不听话,就杀了他,咱们也就断了这个念想了。”
秘书大人并不想要高谋子的命,他只想榨干他。他说:
“你的意思是收回高谋子的通缉令,让他再回界石城?”
这才是糖包子真正想要的结果。她说:
“高家的那些土地,不动产要变现,少不得高谋子出来签押。再说了,那么多的契约,都藏在哪里,也只有高谋子知道。”
秘书大人心里生疑。这女人不简单,把高谋子算计得真干净,够毒够黑,比他秘书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试探着说:
“你去界石城,监督高谋子尽快处理。”
糖包子嫵媚一笑,倒在秘书大人的怀里,她认真地说:
“我才不去呢,我帮大人成就了这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就够我费神的了。那有精神再管那么多。”
秘书大人的疑心更重,他皱着眉头,不悦地问糖包子说:
“刚刚你还急着回界石城,这怎么又说不去了?”
糖包子一点都不紧张,她玩弄着秘书大人的上衣扣子,并不介意地说:
“当然回界石城啦,我的家丁,我的管家,还都在界石城里等着我呢。为了给你办这点糗事,我把全家的人都搭上了。”
秘书大人这才明白,他误解了糖包子,看起来,糖包子对他忠心不二。他想了一会儿,他说;
“卖高家豪宅的钱,就归你。你立即出发,去界石城,敦促高谋子卖地。”
糖包子倒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她依旧玩弄着秘书大人的衣扣,她淡定地说:
“不,这事我不管,我去界石城,就带人回我的槐花庄园。”
秘书大人愣住了,这件事,非常隐秘。除了糖包子,他就没有第二个人选。他扶着她的肩膀,哀求地说:
“这件事,就得我的宝贝儿出马。你若是不帮我,我找谁去吗?”
糖包子终于达到目的了,她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激动。她平静地说:
“撤了高谋子的通缉令。高家豪宅归我,爱卖不卖的,这你不要管。卖土地所得的钱,都归秘书大人。”
皆大欢喜。在高谋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家财,就被糖包子和秘书大人,悉数瓜分。
糖包子的心里焦急,一刻都不想在京都多待。
出了京都,糖包子的心里有数。李天琪并没有走远,很可能就在离京都不远的小山包附近,设伏等她。
糖包子让车马先行,到前面与史虎森他们汇合,尽快赶回界石城。她换上护卫的行装,扮作一名小卒,改乘水路,乘船返回界石城。
送走了他心爱的糖包子以后,秘书大人有点忧愁。这么多的现大洋,又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搬运到他的秘书府邸。
无论怎么说,他心仪的财富,还是如愿以偿地到了他的手中。心情不错,他不想惊动任何人,拿出酒杯,就倚在九姨太的卧榻旁边,自斟自饮,好不舒畅。
感谢史龙吟,是他的情谊,给他秘书大人送来了令人心动的高谋子。
糖包子是高谋子供奉的宠物,让他秘书大人品尝了难得的快乐。这是命,这个让秘书大人欲罢不能的宠物,竟然能给他送来料想不到的现大洋。真该从心底里谢谢她。
秘书大人想到了高谋子,他得逼着他,让他在鬼门关前面徘徊。待他高谋子走到黄泉路上的时候,再谢他也不迟。
秘书大人越想越高兴,索性放纵思绪,漫游在幸福的迷梦中。
天际之大,漫无尽头,秘书大人感到身体无比的轻快。他飘啊飘的,身体已经飘的很高了,这才感到高处不胜寒。
是有点冷,秘书大人睁开疲惫的眼睛,他恍若梦境。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头戴茶色的礼帽,静静地看着他。
九姨太的豪宅,有总理府卫队的护卫,这里把守很严。还有他秘书大人的管家和下人。九姨太的豪宅,密不透风。这一位戴礼帽的人,他是怎么进来的。
秘书大人使劲揉揉眼睛,不以为是梦。他惊问他说:
“你是谁?”
戴礼帽的人把食指竖在嘴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他低声地说:
“李天琪。你可千万不要声张。”
原来他要捉拿的李天琪,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就是一个江湖浪人。秘书大人有意提高嗓音,他说:
“李天琪,你乖乖归案,我可以不杀你。”
李天琪啪地把手枪放在桌子上,很不高兴地说:
“我说过了,请你不要声张。惊动了院子里的其它人,下场你自已掂量。”
秘书大人一惊,他这才完全清醒了。李天琪应该什么事情都知道了,能找到门上,恐怕就是秋后算账。秘书大人窥视着李天琪,故作镇定地说:
“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乖乖就范,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李天琪的手向下压了一压,示意秘书大人的声音再低一点。他说:
“秘书大人,请你再不要虚张声势。我能到府上来,不用我说,你的心里应该有数。我的指头轻轻一动,你的下场就不用我给你解释了吧。”
秘书大人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无法吓唬李天琪。他的性命,现在就捏在李天琪的手中。他也不敢啰嗦了,他说:
“天一亮,我就让人撤销你的逮捕令,恢复你将军的职权。”
李天琪淡淡地一笑,他很清楚,只要他李天琪离开了这个房间,马上就是更加严厉的抓捕。秘书大人可不会那么客气。他说:
“只要有一件事,你能做好,我们就相安无事,我也不再来打扰你秘书大人。”
秘书大人以为,李天琪的条件一定非常苛刻。可是,李天琪如此神秘,进入把守如此严密的府邸,如入无人之境。
秘书大人决定,无论李天琪提出什么条件,他都得先答应,保住性命要紧,他说: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
李天琪以为,他能在秘书大人如此严密的守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他的面前,就足以说明他李天琪的实力。
他若是要取秘书大人的性命,就如探馕取物。说再多的废话,都没有用。他说:
“你们已经将纪家,和我们李家灭门杀害,我也不想大仇立报。请求你一件事,只要你们不再对龚家动杀念,你我就相安无事。”
这有点像赌,矛盾集中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秘书大人可就没有数了,他与什么纪家,李家,和龚家,毫无瓜葛,不会莫名其妙地杀戮无辜。
他想到了高谋子,一定是他们从中作祟。褫夺兵权,捉拿李天琪,原来是为了他的一已之私。他秘书大人可不会跟着他高谋子,趟这浑水。
忽然,秘书大人发现,李天琪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他却是在九姨太的玉榻前,席地倚着床边。这一高一低,太不公平。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在总理府,他秘书大人,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莫说现在这个江湖浪人李天琪,即便是他仍然执掌兵权,想和他秘书大人说话,也得匍匐在地,仰望他秘书大人的鼻息。
李天琪看似面目平静,不动声色,言语中的嚣张跋扈,让秘书大人感到愤懑。
手枪就放在桌子上,离李天琪的手边,不过五寸。
秘书大人慢慢地尝试着站起来,李天琪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呼地就扑向了枕头旁边,一只手就伸进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支很漂亮的小手枪。
李天琪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在秘书大人启动的那个瞬间,他的右手就抓起手枪。左手便从袋子里摸出一粒钢球,比弹子大。这是他们李家的独门绝技。
因为李天琪当兵,手中有枪,还没有时间,尝试这独门绝技的威力。
在秘书大人拿到手枪,还没有打开保险的时候,那粒钢珠便飞了过来,恰好击中了秘书大人的手腕。漂亮的小手枪,就吊在九姨太的卧榻上。
李天琪跨前一步,就把床上的手枪捡起来,他很生气地说:
“不要心存侥幸。我找你,不是为了杀你。如果龚家再有人被杀,下一次我来找你,你连看见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秘书大人丧气地又坐在床前的地上,这个李天琪,逼得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就站在他的眼前。他不能声张,那会激怒李天琪。他说:
“我就不知道他们杀人,你让我怎么办?”
李天琪不爱啰嗦,无论是谁在杀人,根子都在他秘书大人的身上。他蹲了下来,用秘书大人的那支漂亮的小手枪,顶住他的眉心。他说:
“杀人的事,你知道的比我多,不用我再叮嘱你了吧。”
秘书大人觉得委屈,他真不知道是谁杀了纪家,李家的人。但是,他的心里明白,是求他办事的人,杀了人。他嘟囔着说:
“你说的是史龙吟,还是高谋子。”
那支漂亮的小手枪,从秘书大人的眉心,慢慢地向下滑动,一直滑到秘书大人的嘴唇上。
李天琪把枪口对着秘书大人的嘴唇,转着用枪口撬开秘书大人的嘴唇,把枪口伸进了他的嘴巴里。他说:
“大人,和你要抓捕我李天琪一样。我没有选择。现在,你秘书大人也是没有选择。”
枪口进到嘴巴里,可能更加刺激。秘书大人含混不清地说:
“天琪将军,我保证,龚家绝不会死人。”
李天琪把枪收回来,退出子弹,把枪塞回枕头下面。他说:
“大人,不好意思,你老人家委屈一会儿。”
李天琪把秘书大人梱牢,黑布蒙了眼睛,塞住嘴巴。他还让秘书大人舒舒服服地躺在九姨太的玉榻上,给他盖好被子。
李天琪这才悄然离开,消失在京都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