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一切是那么宁静和清新,仿佛置身于一个纯净的世界中,物我两相忘。
他思虑再三开口,“你觉得哪里不妥?”
心下却被触动。
——难得她为自已着想。
“小女子只是随口一问。”
长欢一句回答,像是当头的一盆凉水。
王樟延的表情渐渐冷下来。
——原来是自已多想。
语气更加冷漠:“你觉得不妥,是因为我过于张扬,怕引人注意,平白惹来猜忌、陷入祸事。”
“惹来何人猜忌?惹来何种祸事?”
长欢暗道一声糟糕,王樟延又把事情想复杂了。
自已只是提醒他一下,这厮怕不是以为自已知道什么吧?
自已哪有那么大本事知道谁想害他?
他不会以为是楚国雍想要害他吧?
“大人多想了,小女子哪有那本事?不过有点小聪明,小女子都能想到的事情,想必大人早就有了谋划。”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的夸奖和奉承。
尤其是男人。
王樟延冷哼一声:“你本事是不大,但阳奉阴违的事做的也不少。”
他似乎是又不高兴了.....
“大人真会说笑呢。”长欢咂舌。
又被嘲讽了一通,王樟延的嘴巴毒得很呢。
天空又开始飘雪,莲子坐在十方的一侧,车里隔音真好,一点说话声也没有。
兴许是二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开口吧。
莲子捅了捅十方,“你家主子怎么突然想起来换宅子?”
十方板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莲子突然共情起了长欢。
这两个人,主子冰块脸,侍从石头脸。
想问点什么就是拿刀都撬不开他的嘴。
忍不住猜测“难道他发了笔横财?”
十方平日里就心疼自已的主子腿伤不能走路,此时自然更是容不得别人污蔑自已的主子。
这才开口否认:“不是。我不知道大人为何要换宅子。”
激将法有用!
莲子接着问:“难道是家里要添丁入口?”
又佯装惊讶,“莫非是和长欢生.......”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十方的剑马上要出鞘。
眼神就已经把莲子千刀万剐了一遍。
十方不情不愿地开口:
“王家老太太和二公子要上京了,我猜大人是为此要换宅子。”
莲子不解:“那我家主子怎么办?”
“那你得问大人。”
她又追问:“原来的宅子还卖掉吗?”
“不知道。”
她疑惑不已:“不然哪来的钱买新的?”
十方也冷着脸:“不清楚。”
见他这个态度,莲子不免抱怨:
“哎呀,十方你是石头吗?一问三不知。”
“你觉得呢?”他反问。
一句话给莲子噎住了,思忖了片刻,恍然大悟:
“原来是要金屋藏娇啊!”
十方恨不得扒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主仆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胡思乱想一把好手。
“胡说八道!”十方急忙撇清关系。
此时莲子已经陷入自已的想象里,根本也不在乎十方现在在说什么。
她把最近的种种迹象串联起来:
——因为王家老太太上京,所以不顾自已刚入吏部,非要赶在年前敲定宅子的事。
冒着大雪天非要来看!
可看了一家就不看了?
定是因为老宅不能卖,银两不多。
长欢说好那就好,宅子是买给她的.......
莲子几乎确定了王樟延就是想要——“金屋藏娇”。
直到回府以后,王樟延的脸上也没有个欢喜的颜色。
刚一回房间,莲子就把自已从十方那里探听来的消息和长欢做了分享。
长欢有些怀疑自已的耳朵:
“你是说,王樟延买下宅子给王家老太太进京住,我还住在这里?”
莲子自顾自地口若悬河:
“看来临安君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你说的自已信吗?”长欢表示怀疑。
莲子不服气:“我说的有问题吗?要不要打赌?”
长欢白了她一眼,“懒得理你。”
王樟延金屋藏娇也好,让长欢独居陋室也罢。
这里都只是一时的落脚之处。
不要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就好像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