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向天空,就像是在与你对视。”
因为某个人的眼睛是天空的延展......
六宫喜欢看着天空,纯净清澈的天空,没有一丝云霭的天空,因为那样的天空是最像悟眼睛的天空。
不是悟的眼睛像天空,而是天空像他的眼睛。
宿傩府邸旁边的花海雾气逐渐开始消散了...每过一天就消散的越快,慢慢的露出了那片白色的花海。
花海枯萎了,不再是白色的汪洋,一阵微风拂过,那早已失去生机、完全枯萎的花枝轻轻地从花茎上脱落下来,最终还是无可避免地坠落到地上。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粉碎。
做一个迷失的梦吧,绽放于残垣断壁的血花啊,它看不到来自黎明的歌。
麻木的痛楚与无时无刻不在弥漫的血液味道令人无比作呕,冰窖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墙壁上挂满了水珠,地面湿漉漉的,仿佛刚刚下过一场雨。微弱的光线从上方的通风口透进来,使得整个空间显得异常昏暗。
弥漫着深深的压抑与阴暗。
胃部不断传来强烈灼痛,无止境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弯下腰,指尖扣住喉咙,试图缓解这种痛苦,但无济于事。胃里什么都没有,寂静的空气中是不断地干呕声。
不断地质问自已,不断地笑话自已,无止境的觉得自已荒谬又可笑。
就像一个恶心的可怜虫。
痛苦的悲鸣,很快的...是不是...很快的......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们了......
凌晨时刻,天幕还是一片漆黑,但渐渐地,天边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曙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丝曙光逐渐扩大,变得越来越明亮,最终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线,这道光线从遥远的东方地平线上升起, 起初只是一个橙色的圆盘,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但随着它的升高,光芒逐渐变得强烈起来一切都变得清晰。
两面宿傩罕见的坐在了梨花树下小几的侧面,一只手放下茶杯,另一只手轻轻点在了睡在他双腿上那人的眉心。
银灰色的长发松散自由的蜿蜒在白色的和服上。
六宫脸色很差,眼下也有了青黑,身上带着止不住的腥味,那是咒灵血液的味道。
应当是才放过血没多久吧......猩红色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只让人觉得沉沉的,像是渡了一层黑幕。
汹涌的咒力伴随着宿傩的指尖轻轻钻进六宫的体内,原本凶残的咒力却意外的柔和起来,一点一点刻画了属于自已的术式以及……他十分之一的力量。
那份力量原本应该用在与羂索的交易上的......可是他现在有了点私心,一点私心而已。
他全盛时期十分之一的力量能代替他双手的力量吗?
他不知道。
轻柔的白光略过,六宫不会知道的,稀少的白色咒纹攀上了两面宿傩手腕的内侧。
是一个束缚,至于束缚的内容吗......谁知道呢?
......
晚夏的雨如同瀑布一般倾盆而下,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着。
雨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形成了一片片涟漪。街道上的积水迅速汇聚成小溪流,流淌而过。
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和清新的味道,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两面宿傩挑着伞走进雨幕里,不知道他要去哪,要去何方。
出了门之后,鬼使神差的看向了原本那片白色的花海,它如今的颜色已经比这雷雨天还要暗淡了...什么都要没有了。
就像他的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