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次被展二奶奶挑中的那个巧玉，不是刚好是你放在军中培养了五年的死士暗卫吗？给她说一声，她的任务便是在湛澜阁偷偷充当二奶奶的暗卫，保护好展二奶奶。”
“是，侯爷。”荣禄抱拳，心道，这哪是盯，这完全是把内线全调出来保护展二奶奶好吧。
“荣禄，我想问你，姑娘家家们都喜欢些什么颜色和绸料的床褥，还有衣服，鞋袜。”
荣禄歪头看向边知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爷，我连心悦之人都没有一个，我从哪里知晓姑娘家家们喜欢什么，爷可真是在为难奴才了。”
“算了，我还是叫昭景去办吧。”边知行自言自语道。
“昭景。”边知行抬头向门外呼唤。没有人应答。
边知行有些奇怪，平时只要是他回到等风轩，昭景一般都会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候着，或张罗着，今天却不在门外。
“昭景。”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
一个嬷嬷探出一个头来，回道：“侯爷是叫昭景姑娘吗？她不在门外，许是中午您没回来，她去找别屋的姑娘们做针线去了。”
“哦。我知道了。她回来让她来书房一趟，我要安排她去办点事。”
“是，侯爷。”嬷嬷回了声便退离门口。
......
暖香苑中，气氛凝重。
昭阳跪在烟锦瑟的脚边哭泣。
“少夫人，救救我。这次老夫人真是动怒了，她竟没有找我问过一句，训斥我一声，便把我调到杂役班接碧桃的差，每日处理恭桶。”
昭阳脸上挂着泪水，委屈与恐惧地道。
“我在侯府以后怎么办？这不是人人皆知老夫人不喜于我，将我赶出了福寿院？”
越嬷嬷惊道：“我们都是暗地里行事，你是如何不小心让侯老夫人识出你是内应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平日里侯老夫人都是很信任我的，我传给她的话，她也一般会听进去。”昭阳努力回忆，却始终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不知道这次是哪里出了状况，她不仅好像对我传到她耳边的话毫无反应，还反手就将我从福寿院调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侯老夫人识得我是你们的内应。”昭阳悲泣道。
午后的天阴沉沉的，暖香苑里一片死寂。
烟锦瑟沉默，屋内只闻得到昭阳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这还看不出来？”半晌，烟锦瑟缓缓道：“你这次是和碧桃对调的岗位，而碧桃又是我暖香苑正在处罚的丫鬟。”
“老夫人也没有找我商量过一句她要调动碧桃一事，可见便是故意为之，暗示她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内应。”
昭阳脸色煞白，嘴唇抖动：“那，那就是说，侯老夫人已经彻底不相信我了？”
烟锦瑟沉默不语。
昭阳跪行到烟锦瑟脚下，泪水决堤：“少夫人，我不想去杂役班，我不想去打扫恭桶，您要救我，您不是一直说拿我当自已人。要找机会把我调到暖香苑，过个两年扶我当管事的吗？”
“我现在也不要求您调我到暖香苑，我知道此时您定为难，但您能不能救我出杂役班啊。收拾恭桶的活我真干不了啊，我在福寿院是服侍老夫人的，没干过粗活。呜呜呜。”
烟锦瑟依旧沉默。
昭阳眼眸里的光在烟锦瑟一路的沉默里一点点黯然下去。
“少夫人。”她再喊了一声，烟锦瑟拿开脚，抖落掉她放在她脚上的手。
昭阳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委顿下去。哭声不止。
赵嬷嬷同情地看着昭阳，她知道不是少夫人愿意这样沉默，而是少夫人现在自已心里都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烟锦瑟连对自已是不是也已经让老夫人彻底不信任都拿准，现在如昭阳跪到她面前，她又能如何呢?
直接调碧桃到福寿院这一举动，已经是对少夫人非常严重的警告。这个当口任何忤逆老夫人的承诺和行动她是一点也不敢有。
烟锦瑟站起身来，整了整被昭阳刚刚弄乱的裙角，神情冷漠地道：“老夫人既然只是罚了你去杂役班，而不是直接卖了你出府，还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留了仁慈。”
“你如果想以后跟着我过上好日子，你便知这个当口，不是忤逆老夫人要我急着把你救出来的时候。”
“你先去杂役班蛰伏下来，稍安勿躁，耐心一些，待我拿到主母之权，踢走那些个碍事的人，侯府落在我手上。”
“那时我许你的东西一样少不了你的。”
昭阳止住哭声，眼中的光又一点点回来，“真的吗？少夫人？那时是何时？”
烟锦瑟白了她一眼，不耐地打发她道：“那时便是那时，退一万步讲，侯老夫人年纪大还是我年纪大？”
昭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赵嬷嬷在一旁道：“昭阳姑娘，你现在沦落到此，少夫人完全可以不理会你，能苦口婆心给你说了这么多，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昭阳慢慢跪正身子，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那我在杂役班还做您的内应吗？”
“当然啊，你在杂役班那种地方，一般人都注意不到你，又常常行走在各院，这各院的动向，你是最好探来的，你不仅是内应，还是十分重要的内应。”赵嬷嬷道。
昭阳眼睛只是盯着烟锦瑟，并没有看向赵嬷嬷，她需要得到的是少夫人的一个肯定的答复。
烟锦瑟用眼角的余光俯视着地上的她，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
昭阳脸上瞬间化开一抹笑容。
整个人就像是又活过来一样，一身颓丧之气褪去，连连伏地磕头道：“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奴才愿为少夫人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
昭阳心满意足地离开暖香苑，烟锦瑟的眉头却依旧紧锁。
“赵嬷嬷，今日约的昭景姑娘怎么还没有过来？”
赵嬷嬷低首道：“昨儿都约好了的，说是下午过来，这时间应该是要过来了。”
“如果今儿不出昭阳这事儿，昭景那边应该没有悬念，大抵会选择与我们合作，但昨晚上好巧不巧的出了昭阳这事儿，她昭景做为以前老夫人屋里的一等丫鬟，只怕就有些难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