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的视线突然一凝,只见雪白的床单上印着点点血迹,像一朵晕染的红梅。
那女人居然真是第一次?
其实他昨晚就有感觉,只是不敢确定,毕竟现在技术发达,什么都能做假。
只是,这处子血,应该是做不得假的吧?
可看她昨晚找上门来那驾轻就熟的模样,又像是个老手。
正迷惑间,他又想到了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昨晚他没有做措施!
陆晏洲有些懊恼自已居然会被美色冲昏头脑。
他拿起手机给徐阳打电话:
“找到昨晚那个女人,盯着她把药吃了。”
徐阳脑子里飞速消化着老板刚才的话:
一、老板昨晚睡了一个女人。
二、战况太过激烈,老板连措施都忘了做。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窗外,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向来不近女色的禁欲佛子竟然被拉下神坛了!
因为实在太过震惊,他都忘了要回应,直到电话那边又传来陆晏洲清冷的嗓音,“算了,你查到地址直接发给我,我亲自去。”
什……么?
徐阳瞳孔再次发生地震。
老板不但主动想查一个女人的消息,还准备亲自去找她?
老实说,他都对这个女人有点好奇了。
惊讶归惊讶,他的业务能力也不是盖的,否则也不可能留在陆晏洲身边数年之久。
他很快就查到了岑安宁的联系电话、家庭住址和工作地址,贴心地给自家老板都发了过去。
铁树开花,千年难遇啊。
……
岑安宁整理完一个案件下周开庭的材料,伸了个懒腰,这时,电脑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则头条新闻。
陆氏集团和许氏集团就城北地产项目达成合作,双方召开新闻发布会,媒体正在现场直播。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新闻里说他们上午就签了合作协议,许应鸿那边应该早就知道了她已经如约完成了任务,可是却迟迟没有给她回信。
她突然意识到,万一许应鸿根本就不认账怎么办?
双方之间地位悬殊太大,就算许应鸿不肯兑现承诺,她也拿他没办法。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沮丧。
是她太冲动了,现在身子赔出去了,父亲的消息还是没有着落。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她心里一动,赶紧拿起手机,却不是许应鸿,而是新请的护工打来的电话。
“岑小姐,你妈妈病危,你快来医院。”
“什么?”岑安宁吓得站起来,手机都差点握不稳,她一边给主治医生拨电话,一边跌跌撞撞往外走。
在电梯口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陈泽,陈泽见她脸色惨白,赶紧问她怎么了。
岑安宁的声音都在发颤:“护工说我妈妈病危……”
陈泽当机立断,“我送你去医院,总比你现在出去打车快些。”
岑安宁心急如焚,只得点头。
一路飞奔到病房,护工率先迎了过来,满脸愧疚,“岑小姐,你妈妈已经没事了,对不起!对不起!”
“到底怎么回事?”岑安宁惊魂未定。
主治医生一脸不悦,“你请的护工连吸痰都不会,差点造成窒息,植物人需要专业护理,你别为了省钱把你妈妈给害了!”
“不好意思医生,给您添麻烦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医生走后,岑安宁坐在岑书慧病床前抚摸着她的脸,感受着妈妈的温度,才终于确定妈妈并没有离开她。
她把妈妈的手轻轻贴在自已脸上,自责不已,“妈妈,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自从半年前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以后,她就拒绝了董绍叔叔那边的帮助,决定自已负担妈妈的费用。
可是她却高估了自已的能力,每个月的工资覆盖妈妈的医药费就已经捉襟见肘,实在负担不起高昂的专业护理费用,又听这个护工说家里曾有植物人,有护理经验,而且价格还比专业护工便宜一半,上周她不得不把原来的护工换掉,没想到却差点害了妈妈。
处理好护工的事,已经是晚上七点,陈泽将岑安宁送到楼下。
“陈律师,今天真的谢谢你。”
“安宁,别这么说,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陈泽满脸深情,“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承担照顾你妈妈的责任,虽然我暂时拿不出100万彩礼,但今年我会努力晋升合伙人,刨除管理费后收入也还算可观,两个人一起承担总比你一个人硬扛要好。”
岑安宁却只是安静地摇头,“这对你不公平。”
尤其是在经历了昨晚那种事以后。
“如果你能够答应跟我在一起,我甘之如饴。”
或许是因为今天实在经历了太多事情,岑安宁向来坚硬的保护壳有了细微的裂缝。
“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陈泽眸光一闪,没有再继续逼迫。
吃过一次亏,他现在明白对付岑安宁这种女人,只能徐徐图之。
目送陈泽离开,岑安宁正准备上楼,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电话。
她有些疑惑地接起,“喂?”
“过来。”
略微有些熟悉的清冷嗓音。
岑安宁反应了一下,才辨认出是陆晏洲的声音。
他找她干嘛?
他们之间的交易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她正疑惑,男人的声音突然大了些,隐隐带了丝怒意,“要我亲自下车来请?”
更加诡异的是,那个声音好像不仅仅是从她手机里传出来的。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下四周,发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豪车隐在夜色下,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男人语气中的警告意味让她不敢再耽搁,她慢慢走过去。
到了车边,她礼貌地敲了一下驾驶室的车窗,可车窗却丝毫没有要降下来的意思。
岑安宁只得绕到另一边试着拉了下副驾驶的车门,意外的是,一拉就开了。
“上车。”
岑安宁原本想说有话就这样说吧,毕竟他们根本不熟。
可看到他的冰山脸,又实在不敢,只得坐进副驾驶。
车上,陆晏洲指骨分明的大手夹着一根烟,单手握着方向盘,姿态狂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岑安宁怔了下,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面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而且都是同一个号码。
看来陆晏洲是因为一直联系不到她,才找到了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