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允这门亲事。
一来陆湛当年对他们顾家做的那些事实在太过龌龊,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二来陆家势大,而她和顾陶陶孤儿寡母,无权无势,若顾陶陶当真嫁入陆家,婚后的日子定是如履薄冰,没有娘家撑腰即使受了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她不愿让自已捧在掌心的女儿受这种罪。
可自从离开京市,顾陶陶就一直魂不守舍。
母女连心,她当然知道顾陶陶爱惨了那个陆晏洲,更何况,现在顾陶陶还怀了陆晏洲的孩子,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这两人是这辈子都牵扯不清了。
事已至此,就算她棒打鸳鸯,可顾陶陶日子过得不痛快,又有什么用?
这段时间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上一代的恩怨她愿意放下,只愿她唯一的女儿过得舒心快乐。
所以,在楚家拿着亲子鉴定报告找上门的时候,她异常配合,第二天就跟着楚振北夫妇回了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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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婉的身世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随之而来的,她和陆晏洲之间的所有阻碍像是在一夕之间突然消失了。
顾陶陶说不清楚自已此刻是什么感受,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蒋婉把这一切弄清楚。
“陶陶……”
病房里,陆晏洲看着那道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让她冷静一下吧,反正这辈子,他们是再也无法分开了。
想到这里,他的眉眼皆染上笑意。
曾经他有多么痛恨是陆家子孙,现在就有多么庆幸他有陆家做后盾,否则,以顾陶陶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以及陆家跟顾家的恩恩怨怨,他恐怕也没有把握能让楚家同意这门婚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裴骁和徐子渊就出现在陆晏洲的病房。
“晏哥晏哥,楚家当年走失的那位千金居然找到了,你猜猜是谁?你绝对想不……”
护士正在给陆晏洲换药,闻言,他眼皮子都没翻一下。
“是陶陶的母亲。”
徐子渊想卖关子没卖成,顿时像被戳了洞的气球,瘪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等护士走了,裴骁将病房门关上,这才道:
“那我们之前商量的那些对付楚家的方案是不是……”
“哎呀,晏哥都要成楚家的外孙女婿了,还对付啥呀,真没眼力见!”
徐子渊摆摆手,随后凑近陆晏洲病床前,眨眨眼,“非但不能再与楚家为敌,晏哥这边为了抱得美人归,说不定还得出出血,向楚家献献殷勤才行。晏哥,我说得对不?”
陆晏洲笑了,“知我者,子渊也。”
徐子渊顿时脸一垮,“晏哥,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啊?”
裴骁噗嗤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渊,你输了!之前说好的那家马场我就却之不恭了。”
徐子渊嫌弃地推开他,“起开起开!你们这一个个恋爱脑,我还不爱搭理了!”
陆晏洲敛起笑容,“子渊,你坐下听我说。当初我父亲对陶陶做的那些事你也知道,连孩子都差点被他做掉了,这些事如果不给陶陶,不给楚家一个交代说不过去,不能因为现在知宜姑姑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就真的当以前一切都没发生过,该赔罪的,还得赔,哪怕是搭上我整个身家求娶陶陶,我也心甘情愿。不过你放心,我们三家合作的生意我不会拿去送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