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自从生下小荆,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虽然后面又生下了小荆的弟弟钱思雨,但他心里对小荆的记挂和愧疚与日俱增。
给小儿子取名思雨也是因为太想念那个在雨中降生的小娃娃,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看着怀中嗷嗷待哺小儿子,素云的眼泪就止不住,外面天寒地冻,母亲的心也是冰冷到了极点。
三年前,时局动荡,他们家里出现变故,没办法,钱珅只能这一家老小一路往北迁徙。只是因为舅舅写信告诉他,北方的部落合并,他缺人手,希望自已外甥过来圈地盘。
那时的时间很赶,他们必须在短短的三个月就要赶到北疆。
如今,他们的生活总算是安定下来,可妻子素云总是郁郁寡欢的,钱珅知道,那都是思念成疾。
钱珅是出了名的“黑豹子”,之前在南岭老家都一直崇尚武力,结识了一帮子江湖人士,他从来都是视金钱为粪土,一直都是秉着千金散尽还复来,为了江湖道义,可以什么都不顾。
后面为了逃难,只得来到这北疆投靠舅舅,养牛牧羊,也是一种生活。
千里冰封,北疆迎来了最冷的时候,钱珅跟家里请的帮工好不容易把牛羊都赶到棚子里去了。
一回屋子,见到妻子又在这里掉眼泪,他也有些生气。
“累了半天,回到屋子,别说热汤热饭,连口热茶都没有,这还叫个家吗?”
钱珅对着妻子就是一通脾气。
“你又不是没看到,当年你生出来的就不是个正常的婴孩,是会给我们整个家族都带来厄运的妖孽,让他自生自灭也好,至少我们一大家子现在活的好好的不是。”
钱珅也知道对妻子发脾气不好,后面又语气平缓一些,来安慰她。
素云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只知道那个从自已身上掉下来的肉,她那可怜的大儿子,就喝了她一次奶水,就被她无情的抛弃在雷声大作的雨夜了。
“我的儿子不是妖孽,要不是那时我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也不至于……”
素云又捂着嘴巴轻声哭泣。
“好了好了,夫人,你看我们不是又喜得麟儿吗?你看看你怀里的小人儿多乖呀!为夫刚才错了,确实不应该对你发火的,这样,你先休息下,为夫去烧饭给你吃。”
小荆不知道在遥远的北疆还有一颗牵挂他的慈母心。
三个人变换着招式,切磋武艺,也都是点到为止。
“一晃就过去了两年的时间了,不知道我家里人是否都好。”
苏子昂看着随风飘落的黄树叶,有些想家了。
“哎哟!你这堂堂公子哥,也会伤感有愁绪呀?”
沈依依用手指戳着苏子昂的胸前,打趣地说道。
“师妹,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只是挂念父亲母亲的身体,这么久没见,有些想念。”
苏子昂声音低沉。
想他们就回去看看他们呗!你看看你现在这身板,满身的武艺,又医术高明,回去后伯父伯母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再等等吧!马上就是我娘六十大寿了,到时候我再回家给她老人家一个惊喜。”
三个人泛舟湖上,心情好不愉悦,这样的一个神仙地界儿,风景如画,要不是还有未完成的任务,真想一辈子就在这里不要出去。
三个人谈心说笑,畅想未来。
小荆已经长成跟苏子昂同样年纪的小伙了。
“我说,小荆,你这生长速度喜人,不会还没过几年呢!你就变成个小老头了吧?”
苏子昂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你们以后跟我见面真得管我叫一声爷爷呢!哈哈哈……”
三人正有说有笑呢!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有贼人闯入。
不好,我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洞里肯定有情况。
三个人迅速从船上飞身上岸,直朝洞口奔去。
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还以为是自已感应错误。
“不对,确实有人闯入,这地上的泥土是新的。”
苏子昂俯下身子,拾起一把土用手揉搓着。
“不好,我的包裹不会被人动过了吧?”
沈依依立马跑到自已的住处,去翻看自已的行李。
“还好还好!东西没丢”
沈依依拍拍胸脯。
“我的羊皮卷不见了,里面不光有这里的地图,还有各个地方的藏宝地点呀”
小荆急了,那可是爷爷交给他的遗物,如果落入居心不良的人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里,小荆就恨不得抽自已几个耳光。
“这里还丢了一个小的樟木箱子。”
苏子昂发现有东西不见,大声说道。
“看来我们这里也不隐蔽了,竟然有人可以来去自由出入这里,是时候加强一下防护了。”
说干就干,他们分工协作,运用仙人洞特殊的地理优势,小荆和苏子昂又精通各路奇门遁甲,他们把仙人洞重新设计了一下。
“这下,估计连只老鼠都进不来。”
看着自已的杰作,小荆和苏子昂都得意洋洋。
洞里面小荆也设置了结界,这样,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小荆就会有感应。
“好了,那我们就一起出洞,去给伯母过六十大寿吧!”
沈依依说完,他们就一起出发了。
一路上心情不错,可是越往南走心情越沉重。
原来一路上都有逃荒的难民。
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沿路都有人向他们乞讨。
他们把赶路的马匹都换了,就是为了救济这些灾民。
“早知道我们就多带点值钱的盘缠了。”
沈依依嘟着嘴,心里有些不悦。
一路上百姓都是叫苦不迭,拦路问了一位大爷,才知道都城破了,连皇上都跑了。
“你们也别往南边去了,早点找个地方避难吧!这天下,不太平喽!”
还没走几步路呢!背后就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可别丢下我不管呀!”
他们回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位大爷,她已经倒地不起了。
苏子昂立刻给他施针,可惜已是回天乏术,老人虽然暂时苏醒过来了,但苏子昂知道,他全凭一口气吊着。
“你们是好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孙儿……”
老人形同枯槁,用瘦黑的手紧紧拉住苏子昂的衣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