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野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公主殿下觉得呢?”
向淮月指尖捏紧榻上的被褥,偏过了头,“贺朝野,你赶紧从我身上下来,我不想哭了!”
她方才哭了许久,嗓音染上几分喑哑。
听起来竟透着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
贺朝野眸底掠过一丝雅致,“哦?为什么会哭?”
“你还明知故问!”向淮月怒瞪着他。
还不是因为他太过于凶猛?
她是个娇嫩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他的折腾?
且她哭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非得要他拥抱才能止住。
偏生他还故意不抱她,硬生生让她哭了一宿!
向淮月每每想起新婚夜叫了五六回水,身子便不禁发颤。
贺朝野又往前凑近了些,他们靠得太近,彼此呼吸缠绕,淡淡的香味将他们包裹其中。
向淮月只觉得他的目光将自已的脸烧得灼热,双手推搡着他,“贺朝野,你若胡闹,我便不答应与你和离了!”
贺朝野嗓音冷淡,“公主殿下还威胁起臣来了?别忘了你此刻在哪。”
他是想提醒她,她此刻在他身下。
所以什么都得听他的!
向淮月气得咬牙,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想干嘛?”
“殿下不仅与我去见七皇子,还要将他带回。”贺朝野缓缓诉来。
“我没有足够的把握将他带回。”向淮月话锋骤然转变,“或许七皇弟在外头有了留恋之人,不愿回宫呢?”
贺朝野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落至纽扣上,轻轻地解开。
向淮月握住他蠢蠢欲动的手。
谁知,他腾出一只手嵌着她的双手,且举至头顶。
向淮月不喜欢这样的举动,觉得有些羞耻,想挣脱他的桎梏。
“公主殿下是觉得仅凭你这小鸡般的力道,能逃出臣的掌心?”贺朝野眸色渐深,带着几分野戾的攻击性。
他嫌弃她力气小就罢了,还将她比成小鸡?
她分明弱得连小鸡的力气都没有。
小鸡知道自已的风评被害吗?
向淮月眸里染上几分愠怒,但为了不被他弄哭,还是软着嗓音道:“我会竭尽所能去劝七皇弟回宫的!”
贺朝野神色颇为满意地盯着她,“倘若公主殿下方才乖乖听话,就不用受此折磨了。”
向淮月偏过头不去看他,心里气得牙痒痒。
……
萧沉渊牵着沈翩枝的手,一直顺着草丛的血迹追踪。
可追至一间破庙前,血迹便断了。
沈翩枝挣开他的手去察看周边,仍是不见一丝血迹。
待她回到原地时,发现萧沉渊神色阴沉地凝着她。
他这是怪她擅自挣开他的桎梏?
沈翩枝心尖微颤,嗓音又轻又软地道:“王爷,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寻找晚晚的下落?”
萧沉渊沉冷的眉间隐隐有几分戾气,神色也在一寸寸下沉。
墨黑的眸子幽深如寒潭,更似一把无形的利刃能透视人心。
沈翩枝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萧沉渊神色稍缓,手微微一动,回握住她的手,且将其包裹在内。
他的掌心宽厚温热攀上沈翩枝的肌肤,惹得她耳根泛红,脸颊不由一热。
下一刻,萧沉渊唇角微扬,慢慢地与她十指相扣,极具蛊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本王有的是法子。”
沈翩枝眸里燃起一寸希望,“真的?”
“随本王来。”萧沉渊拉着她返回湖边。
而后从袖口拿出一个圆瓶,递到骏马鼻间。
骏马闻了一瞬,扬蹄嘶吼一声。
萧沉渊目光划至她满是疑惑的面容,缓缓道:
“它名唤季风,并不是普通的骏马,且嗅觉灵敏,一旦闻到目标之人的气味,便能追踪千里。”
沈翩枝面露诧异之色,不曾想这匹骏马如此厉害。
她动了动唇,问道:“你方才给季风闻的是谁的气味?”
“迟非晚。”萧沉渊悠悠吐字。
沈翩枝眸色一颤,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为何?”
他不是很讨厌晚晚的吗?
她还以为他会先把段亦安的味道给季风闻。
“怕夫人跟我闹。”萧沉渊声音褪去冷意,仔细一听竟含有一丝委屈。
他一身紫金袍气宇不凡,面上挂着淡淡笑意,唇角泛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沈翩枝清冷的眉眼展出一抹柔色,星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她心底不由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俨然乱了分寸。
不是吧,她竟在他语气里听出一丝宠溺!
她不是在做梦吧?
萧沉渊凑近了她,指尖轻弹她的额间,“在发什么呆呢?是在想我吗?”
他的嗓音如泉水般流淌过她的心间。
沈翩枝眼睫轻颤,郝羞地偏过头去,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她是怕一旦说话不如他所愿,他便不带她去寻晚晚了。
嗯,对,方才的话并非她的真心话!
萧沉渊大掌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轻轻一跃,将她安全带上了马。
他贴在她耳畔,温热气息尽数萦绕其中,“坐稳了,夫人。”
沈翩枝耳尖泛起痒意,唇角竟溢出一道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嗯……”
萧沉渊喉结微滚,策马离去。
……
虽说贺朝野没有来真的,但他躺在向淮月身侧,她一直没有睡意。
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身。
耳畔忽而传来喑哑的嗓音,“公主殿下若睡不着,不妨做点有趣之事?”
向淮月呼吸一滞,忙道:“睡着了。”
“所以方才是小猫在说话吗?”四下漆黑,贺朝野只能凭直觉盯着她的脸。
向淮月顿时噤了声。
你才是小猫!
你个阴险猫!
“生气了?小猫。”贺朝野语气悠悠,嗓音隐隐透着一丝低笑。
向淮月深吸了口气,忍住了想踹他下床的冲动。
适时。
门外传来莫飞的声音,“回禀公主殿下,将军,有人擅闯我们的营地!”
向淮月眉眼往下一压,三更半夜,究竟是何人擅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