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贺朝野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她不要面子的吗?
向淮月在心中咬牙切齿,已经想好要怎么报复回去了。
老夫人瞧见她满脸羞涩,轻笑出声:“公主莫怕,那小子若还欺负你,我必将他耳朵拧下来。”
“母亲,我觉得您还是将他腿打断比较好。”向淮月一脸认真地提议道。
老夫人微微一笑,“哪条腿?”
“哎呀,母亲,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向淮月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老夫人轻咳一声,“这件事还是由你来做比较好。”
“那母亲会恼儿媳吗?”向淮月问。
老夫人瞧见她灵动可爱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自然不会。”
两人在交谈,连贺朝野是何时来的都不知道。
此刻的贺朝野面色沉冷,墨眸如寒潭般深不可测。
他负手而立,盯着嬉笑不止的向淮月看了一瞬,幽幽道:
“听闻公主要对在下动手?”
向淮月浑身一震,心跳差点骤停。
她对上贺朝野那张臭脸时,难掩心中的震惊。
他何时来的?
好像还听到了她们的全部对话?
贺朝野声音响亮,惹得不少人瞧了过来。
向淮月顶着炙热的目光,淡定地开口:“将军误会了。”
“误会?”贺朝野挑眉。
老夫人见气氛剑拔弩张,立即打圆场:“朝野,不得对公主无礼。”
向淮月眉眼弯弯,脸颊露出两个梨涡,“母亲,您以后唤我月儿吧?”
“好,月儿。”老夫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从前不是没听过世人对月儿的评价。
但此刻,她愿意跟着自已的心走。
老夫人又与向淮月有说有笑了起来。
贺朝野就这么被忽略了。
他扯了下唇角,吩咐嬷嬷盯着老夫人喝药,便离场了。
向淮月余光瞥见他的身影,抬眸看老夫人,满脸狐疑:“母亲,他是来寻您的吗?”
“这小子是想来盯着我喝药呢。”老夫人道。
向淮月掩唇偷笑:“原来母亲也要人盯着喝药。”
老夫人眉心突突地跳,目光幽幽地瞥她一眼,“月儿还笑母亲呢,你不也一样?”
向淮月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好吧,我们半斤八两,谁也不许笑谁。”
此时,嬷嬷端着一碗汤药上来,“老夫人。”
老夫人摆了摆手:“我不喝,天天喝这汤药,我都腻了。”
“将军吩咐老奴盯着您喝完……”嬷嬷小声说。
“他不在,你把药倒了便是。”老夫人道。
向淮月眉梢微微翘起,嫣然含笑:“母亲,将军不在,我可在呢。”
老夫人闻言一愣,“月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向淮月轻挽她的胳膊,轻晃了晃,嗓音软糯,“母亲,月儿是为了您身体着想嘛。”
老夫人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缴械投降,“好好好,母亲喝了便是。”
话落,老夫人将汤药尽数喝完。
一旁的嬷嬷都愣了一下,老夫人还是头一回主动喝药。
要知道老夫人特别怕苦,每次都需要将军捏着她鼻子灌进去的。
看来一物降一物,只有公主殿下能让老夫人缴械投降。
向淮序从藕色荷包里捻出一颗蜜饯,递了过去,“母亲,我喝完药都会吃一颗,喉间的苦涩味瞬间消失殆尽。”
老夫人正色道:“小孩子才吃蜜饯。”
向淮月眉眼弯了弯,笑得明媚,“那母亲便当一回小孩吧?算是满足月儿的一个小小愿望。”
她知道母亲是碍于太多人在场,不好拉下脸呢。
如此,她便亲自递上台阶吧。
老夫人神色缓和些许,接过了蜜饯,眉眼是化不开的溺爱,“好,母亲满足你。”
婆媳俩聊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注意到坐边上的女子脸色黑如炭火。
老夫人与向淮月聊了一阵,便回屋歇着了。
不到一会儿,碧落园只余莺莺燕燕,胭脂水粉的香味扑面而来。
向淮月觉得有些呛,和梅影来到了湖边。
柔和清风拂过湖面,漾起一阵波澜,引得湖中荷花一阵摇曳。
湖面似一面大镜子,映着蓝天白云,还有随风摇曳的树枝。
不过好景不长,在水中嬉戏打闹的锦鲤打破了这面镜子。
方才的美好画面皆变得模糊不清。
但向淮月的注意力被一群锦鲤吸引,眸里透着一抹浅笑,“你看,鱼儿在水底下玩起了捉迷藏。”
梅影指着一处笑道:“公主,那条鱼儿聪明地躲在了荷花下。”
向淮月顺着她的视线瞧了过去。
亭亭玉立的荷花下当真有一条锦鲤。
其余的锦鲤不是到处乱窜,就是兴奋地跃出水面。
适时,如珍珠般的雨点落入湖面,水面溅起一层微小的水花。
梅影忙道:“公主,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要不你回去拿伞吧,我再看会儿。”向淮月兴致盎然,目光盯着湖面。
梅影脸上露出担忧,“可是……”
“雨尚小,短时间内不会下大的。”向淮月道,“若下大了,我便去庭下躲雨。”
梅影不好再言,点头离去。
湖面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水下的锦鲤在肆意游动,莲花摇曳不止。
有些锦鲤探出湖面,被雨落在头顶,又急忙蹿回了水里。
向淮月被这一幕逗笑了,“人家下雨了还知道往屋里跑呢,你倒好,往外跑。”
她忽然想起以前在现代刷到的一个视频。
视频的女生自我介绍时,会带上一句:下雨了知道往家跑。
她当时还觉得挺奇葩的。
现在倒是觉得不无道理。
倏然,向淮月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她以为是梅影回来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梅影不会那么快回来。
向淮月转身看去。
还没瞧清楚来人,便被一道蛮力推了下去。
“砰”地一声,湖面漾起一圈大涟漪,水花四溅。
向淮月尖叫出声,“救命啊!”
她在水里扑腾着,等再次看上岸边时,远处已经空无一人。
无边的恐惧顿时笼罩了她的全身,她如飘在湖里的浮萍,没有立身之处。
现下该如何是好?
她不会水性。
好不容易从现代逃生了,又要死在古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