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之听到此话,眉眼多了一抹柔软,“昨日他在街上强行将你带走,我便暗下主意要把你从他身边带走了。”
他暗中观察他们的去向,最终跟至使馆。
虽然猜想到沈翩枝的身份不简单,但他还是想把她带走。
只是他没想到使馆无人看守,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沈翩枝眸里泛着星光,感激涕零 ,“多谢你将我从他身边带走。”
她微顿了顿,疑惑出声,“只是我们现下去哪?”
“你不见了,他定会派人四处寻找,我带你去山中躲一阵子,待风头过了,他不再寻你,你便去向自由。”陆行之道。
沈翩枝没有异议,展唇一笑道:“好,听你安排。”
怕她不安,陆行之又柔声开口:“我和他是患难之交,他如何待我,便会如何待你。”
“明白。”沈翩枝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行山长水远,我已打点好一切,定会将你平安送达。”陆行之眸色坚定。
“多谢……”沈翩枝心间萦绕着浓浓的感激。
她本以为他们是匆匆过客,未曾想到他竟为了她两肋插刀。
笑意直达陆行之眼底,“我当你是好友,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话落,他将桂花糕递了过来,“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沈翩枝咬了一口,桂花香味在唇齿之间溢开,口感绵软,味道甚好。
她不禁夸赞道:“行之,没想到你还会做如此好吃的点心!”
“谬赞了。”陆行之笑道,“你若喜欢,我常给你做。”
沈翩枝笑着应下。
少焉,马车驶入崎岖不平的山路,马蹄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尘。
马车也随之摇晃起来,沈翩枝身子惯性往前倾斜。
陆行之及时扶住了她,担心的话响起,“没事吧?”
“无碍。”沈翩枝淡然一笑。
狐狸仰着脑袋看她,不断地发出嗷呜的声响。
沈翩枝这才知道它饿了,连忙拿些果子喂它。
待狐狸吃饱后,便心满意足地窝在沈翩枝腿上休憩。
沈翩枝起初还不理解,陆行之说的路途遥远是多远。
直至马车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路,她才得知。
马车在一个山寨当中停下。
陆行之率先下了马车,伸手去牵沈翩枝。
沈翩枝愣了一下,眼瞧着那么多人在场,也不好拂了陆行之的面子,便被他牵着下了马车。
立于眼前的男子身着墨绿色锦服,身姿笔挺,俊美无涛,朝她略略点头,有礼且透着几分疏离。
沈翩枝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陆行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气定神闲道:“他是段亦安,亦是无名山寨的大当家。”
“她名唤沈翩枝,我新结交的好友。”
“沈娘子。”段亦安嗓音淡然地唤了一声。
沈翩枝福了福身,“段公子。”
陆行之:“你们如此见外作甚?天寒地冻的,我们别光顾着聊天了,先进去吧。”
段亦安领着他们去了厢房。
三人围着茶案而坐。
段亦安慢慢将茶叶倒入壶中,而后将热水注入茶壶。
须臾,一缕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清新而沁人心脾。
陆行之打破了这阵寂静,“亦安,听说你前些日子娶了妻子?怎不喊我来讨杯酒喝?”
段亦安眸色一暗,声音冷淡,难辨其中情绪,“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邀请你们赴宴。”
“那我能见一下嫂子吗?”陆行之问。
在他的眼里,段亦安对女人可是意兴阑珊的。
而段亦安倏然成了婚,他实在好奇是怎样的女子才能令段亦安沦陷。
段亦安不动声色地给他们倒了茶,不疾不徐地开腔:“你待会儿就能见到她。”
沈翩枝也很好奇段亦安的妻子是谁。
他提及妻子时,爱意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文字会变得冗乱,但眼睛不会说谎。
适时,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抱歉,我来迟了。”
她的声线清透又干净,如山间的清风,沁人心脾。
屋中三人皆抬眸望去。
女子身着白色纱裙,彰显出曼妙的身姿,容颜更是娇艳动人,宛如从画卷里走出的佳人,让人情不自禁地靠近。
段亦安眉眼软得一塌糊涂,眼神不舍得移开一刻。
陆行之惊叹出声,“嫂子宛如仙子下凡,美得不可方物啊!”
他终于知道段亦安缘何急着成婚了。
身旁有如此美艳动人的美娇娘,又怎会无动于衷!
迟非晚掩唇轻笑,“你言重了。”
段亦安拉着她在身旁落了座。
陆行之打趣道:“段公子,你身旁这位是?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拙荆。”段亦安挺直了腰板,一副自豪满满的模样。
陆行之抽了抽唇角,“我知道她是你拙荆,我是想知道她名字……”
迟非晚眉眼蕴着温和的笑意,“我名唤迟非晚。”
“名字甚是悦耳啊。”陆行之赞叹道。
自打迟非晚进来,沈翩枝便没有出过声,她怔怔地望着迟非晚,眸底带着一缕诧异。
眼前的女子是她的闺蜜吗?
若是闺蜜,缘何不喊她?
还跟不认识她似的?
亦或者说,眼前的女子与她闺蜜长相一样,名字一样,只是巧合?
沈翩枝内心有太多的疑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动了动唇,“晚晚……”
迟非晚起初还在和段亦安说话,随之后知后觉了过来,“你方才是唤我吗?”
她的神情很茫然不解,且透着淡淡的疏离。
沈翩枝心凉了半截,垂下眼眸,遮住其中失落的情绪,“嗯,我觉得这样唤你比较亲切。”
“那我如何唤你?”迟非晚神色微顿,展唇笑道。
沈翩枝:“我叫沈翩枝,你日后便唤我枝枝吧。”
“好。”迟非晚嗓音捎上一抹笑意,“枝枝。”
沈翩枝闻言心情愉悦了不少,“嗯”了一声。
陆行之抿了口茶,香味蔓延在唇齿间,“你们相谈甚欢,似极了一见如故。”
迟非晚气定神闲地举起茶杯,笑道:“如此说来,我倒觉得与枝枝相见恨晚呢。”
“我也如此认为。”沈翩枝和她碰了碰杯,阴郁一扫而光。
萧沉渊与陆行之对视一眼,眸里掺杂着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