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曾使人过府,预借宝刀赏玩,只因下官琐事缠身,一直不得空闲,害都尉久等,下官之错。”
“今日得有闲时,下官特将宝刀送来,还望都尉恕罪。”
“哎啊,这……”
王都尉实在没想到,高俅已经这副模样了,还想着自已讨要的宝刀,顿时大受感动。
摇摇头,叹息道。
“令郎之事,我也多有耳闻,此事……你还要宽心啊。”
“多谢都尉记挂,下官已无事。……”
高俅一笑,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打开锦盒,抽出宝刀,但听,一声虎啸龙吟,半空中仿佛打出一道闪电,整个堂厅中,气温好似都低了三分。
“好刀!……”
王都尉本就是爱刀之人,只见高俅手中宝刀,寒森森精铁锻造,冷茫茫夺人二目,忍不住低声叫道。
这人啊,就怕被人搔到痒处。
如若没有高俅这把刀,新得宝刀的王都尉,还能忍住攀比之心,暂时不去殿帅府,找高俅比刀。
不过,如今高俅亲自上门,有了高俅的抛砖引玉,王都尉再也控制不住心喜,哈哈一笑,献宝似的,取出自已的宝刀,得意洋洋的放在了高俅的面前。
高俅一愣。
他此次前来都尉府送刀,本就有打着送刀的幌子,别有目的。
如今,见了王都尉的刀,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高俅却是个伶俐性子,见王都尉一脸兴致勃勃,自然明白意思。
抓刀在手,抽出宝刀,只觉清光夺目,冷气侵人。
当即吃了一惊,失口道。
“果真好刀!”
“哈哈……”
见高俅神色不似作伪,王都尉哈哈大笑。
高俅这厮,帮闲出身,最会顺情说话,看人脸色行事。
看到王都尉得意,立马顺势赞,道。
“下官这次前来,本还存着与都尉炫耀之意,不想,都尉贵人鸿福,喜得宝刀,大幸,大幸啊!
听了高俅的奉承,王都尉面色更喜,哈哈大笑道。
“本官唯有这点喜好,幸得你们记着,这把刀,是开封府前两日,使人用来的。”
“开封府……?”
听到王都尉的话,高俅的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一皱。
有些想不明白,开封府是如何找到这等宝刀的?
不过,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高俅也懒得在这上面,多做纠结。
如今,虽然情况与自已料想的,饶有差异,不过,倒也无伤大雅。
高俅眼珠一转,抓着王都尉的宝刀,‘唰唰’虚劈两下,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刀,好刀啊!比下官那把刀,还要利上三分,当得起‘宝刀’之名!下官拜贺,都尉得此珍宝。”
“哈哈……”
见高俅亲自承认他的宝刀,不如自已这把厉害,王都尉的笑声不歇。
“不过,……”
看到王都尉被自已几句话,说的大笑不止,高俅知道时机到了,突然,叹了口气,摇摇头,神色不禁有些落寞了下去。
“嗯?不知太尉有何指教?”
见高俅这副模样,王都尉以为高俅看低自已的宝刀,忍不住止住了笑声,略有不悦的道。
见王都尉似有不悦,最是机灵的高俅,却是不以为意,目光全部投到,自已手中宝刀上,啧啧有声,道。
“刀确是万金难求的宝刀!不过,如今都尉有宝刀,却无宝甲,事不周全,下官只觉,终究有些不美。”
“宝甲……?”
王都尉还以为高俅要说什么,没想到,高俅却把话题,引到了宝甲上,不由一愣,随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确实……”
话说,这王都尉生平最爱武器盔甲,如今既得宝刀,却无宝甲,自然颇感遗憾。
高俅这话,简直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高俅一笑。
“下官听闻,那禁军金枪班教师‘金枪手’徐宁,手中有副家传宝甲,是一副雁翎砌就圈金甲。这一副甲,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唤作‘赛唐猊’。”
“没想到,太尉也是爱甲之人……”
听到高俅说起徐宁家那副宝甲,王都尉眼露精光,开口叹道。
“不错!徐教师家的那副雁翎宝甲,乃是他家祖宗留传四代之宝。不过,那副甲,是他的性命,不知多少贵人,要求一见,造次不肯与人看。”
“不瞒太尉,本官曾出价三万贯钱,要买他那副甲,不过,…………”
王都尉说到这里,神色无奈的摇摇头。
见王都尉一脸惋惜,高俅神色一动,呵呵一笑,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那倒也是,想那徐官儿,仕途平坦,家中和美,确实无需卖甲度日。”
“的确……”
此时一颗心思,都扑在雁翎甲上的王都尉,并没有察觉到高俅话中意思,认同的点了点头。
“徐官儿又不曾落魄,走投无路,自是不需要卖甲度日。”
“如若……,如若那徐宁,呵呵,走投无路了……,呵呵……”
听了王都尉的感叹,高俅呵呵冷笑,宝刀归鞘,轻轻放回了桌子上。
“走投无路……”
那王都尉久在官场,何等精明。
一开始,因为心思都在刀甲上,确是没有觉察到高俅的意图,不过此刻,高俅这厮已经露出了獠牙,王都尉岂有还不明白的道理?
虽然想不明白,徐宁好好的在金枪班当值,怎会惹到高俅?
不过,王都尉为官老道,自然不愿被高俅当作枪使。
闻言,王都尉坐直了身子,看着高俅摇头一笑道。
“太尉玩笑了,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那徐宁不曾过错,如何落魄?”
“不曾过错?嘿嘿……”
听了王都尉的话,高俅嘿嘿冷笑。
“下官已有十足证据,那徐宁与林冲,多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