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冰都化了，溪流的水涨了一些起来。
连漠这几天在收集干草，得把干草烧了，给土里堆肥。
整个山林里，冒着烟，连家人守着火堆，害怕万一把赶林子烧着了。
连月这几天脸色都略显疲惫，却依旧在干活。
“累了就好好歇歇，我来帮你守着。”阿树下意识地靠近连月。
“你来了，不辛苦，你才辛苦，帮我家干这么多活”。连月把阿树的付出看在眼里。
“那啥时候才能给我个名分”阿树见四周没人，把连月揽了过来。
连月确实有点困，就靠在阿树肩膀上，硬邦邦的。
“才不要，我听外公说女孩子嫁得太早，身子骨受不住。”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我再等等，可我得要点甜头。”
“什么，”连月猝不及防。
阿树的脸越来越近了，堵住了说话的声音。
连月第一次尝试，甜滋滋，脑袋又似乎清明了又似乎昏沉了。
阿树亲得很轻，很温柔，隔了会就松开了。
连月把头捂在阿树怀里，怎么叫都不出声。
火终于燃尽了，留下的草木灰一圈一圈。
阿树起身把草木灰装进竹篓里。
连月这才缓过神，起身跟在阿树身后。
一片类似梯田的地方大概有个雏形了。
连漠正在用锄头一块一块地翻。
庄户人家除了冬天有难得的闲暇，其余时间都是和天抢时间。
“你们来了，”连漠打了个招呼。
“爹，记得喝水。”连月在山坡底下呼唤了一声。
阿树把背篓背到前面来，用个竹筒一瓢一瓢地洒在土里。
连月拿着锄头在后面掩埋。
过了许久，陈兰来给几人送午饭来了。
最近的活多，使的力气多，自然吃的都是白米白面，每道菜都有荤腥，不是腊鱼就是腊肉.
连月都不想吃腊肉腊鱼了，陈兰骂她身在福里不知福。
不知道的是，连月这个冬天没做多少活，生生是胖了许多，去年的衣服紧了许多。
“娘，你看我的腰。”
陈兰这才摸了一把，“感觉更好看了，原来是长了点肉。”
连月不理她了，端着饭去了一边。
阿树也端着饭过来了“怎么不吃菜”
连月不想和阿树说“没咋，你们多吃点。”
过一会陈兰就把碗筷装进篮子里离开了。
下午仍是在锄地，洒灰中度过了。
“终于是收拾得差不多了”连漠站在坡顶，看着整好的地，全是满足感。
阿树和连月也累的够呛，几人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回走。
陈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偶尔做做农活，打理自已的药田就行了。
连月还得帮忙打理药田，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
陈老爷子见几人这样子，就说要给几人按摩一下。
然后木屋就传出了杀猪一样的声音。
阿树比较能忍，只发出来了几声闷哼。
至于连月让陈兰给按按，就叫得不行。
不过按了会，确实几人感觉身体的酸疼少了些。
“谢谢爹。”连漠还在揉着自已的肩膀。
“谢谢外公。”阿树伸了个懒腰，觉得格外地松快。
几人都没在意，最近阿树叫陈老爷子都是外公。
地终于整好了，几人都安心地睡了一觉。
连漠第二天兴冲冲地往地里去了。
昨天才整好的梯田，就被动物脚印踩得乱七八糟，还好不是什么大型动物。
连漠只能认栽，用锄头又收拾了一遍，气冲冲地回了家。
连月见父亲怒气冲冲忙问“怎么了，爹爹”
“有动物来踩我们的地。”连漠回。
“可见到什么动物，脚印大吗。”陈老爷子也急了。
“脚印不大，估计是啥小动物，我们得把围栏做好啊，不然种子埋下去，就有动物踩踏，长不出来的。”
“你说的在理，那就一起做围栏吧。”
连月知道又要开始新的一轮劳作了。
这次选用的是竹篱笆。山里到处都是竹子，有很粗的那种，比杉木好砍。
连漠下午就背着斧头进了山。
阿树这几日也累得够呛，翻了下黄历，过几天就要到元旦了。
元旦了就要吃汤圆，而且他想带连月去看灯会。
元旦也是十五，连月和外公下山看诊的日子。
连家最近又在编织竹网，每个人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有竹篾被刮的痕迹。
连月也是，冬日里细嫩的手，顿时就变粗了许多，用了腊梅膏脂还是有点粗。
她但不是很在意，陈兰天天拉着女儿一起擦。
女人的手是需要呵护的。
元旦节终于到了，头晚的月亮就圆圆的挂在天空中。
张三婶也在算日子，明就十五，就要实施了，张念丰紧张坏了，这还是冬日，望河的水虽然不深，但是凉啊。
他又不能和母亲说换个法子，他也晓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元旦了，镇里张灯结彩更热闹了，本来春节才过，镇上的大多都没离乡，还是热热闹闹的。
水生家里，水生昨日就把行李收拾好了，计划元旦就出去走商。
水生看着翠英的肚子，每每看到都偏过头不忍心再看。
翠英已经6个月了，夜里翻身都很困难，小腿也肿了。
水生心疼，但也没办法，在镇里靠背大包，家里三口，不对，马上四口，怎么活。
翠英也知道，眼睛要流泪，也止住不让流。
早上，王大姐起来送的，翠英没起来，她担心她睁开眼就要流泪。
“娘，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多照顾翠英，也照顾好自已。”
水生最后望了一眼，大步离去了。
“哎，早日归来。”王大姐一人看着离去的背影，又跌坐在门槛上。
这次下山只有连月和外公，最近家里的农活太多，其他人都抽不开身。
阿树自然也一路，这次还带了黑娃。
上几次阿树下山没有按时回来了，黑娃学聪明了，非要跟着一起。
黑娃已经是大型犬了，而且很聪明，从来不乱叫。
阿树只能带着一起。
连月和外公还是老地方，这次集市就没有过年那么热闹了。
连月以为生意不好，结果一个上午，都在忙着看诊。
晌午了，外公叫连月去买吃的过来吃。
连月沿着河边打算拿着外公给的十文钱去买两碗羊肉汤。
突然人群似乎有人在吵架，连月只能靠边走。
正要到了，突然窜进来了一辆牛车，连月被一个妇人挤到了河里。
“来人，来人，救命啊，有姑娘落水了。”
阿树似心有灵犀往河边看了一眼，那发带，不好。
扑通又一声，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