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背着大包小包的礼回来了,他这次下山主要是看看那些孩子情况还好吗。
出乎意料的是,有些孩子还记着他,还给他准备了过年礼,有女孩编的竹编,也有男孩做的弹弓之类的,零零碎碎装了一大包回来。
他也给每个小孩一枚铜板当压岁钱,虽然不多,也是心意。
陈家也格外的好,由于去除时疫有功,陈家年轻力壮的都能去镇上找个好差事。
陈家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陈老爷子见这么好,吃了下午饭就非要回来。
刚进屋,就被连月拉了过去。
“外公,就等你呢。”
陈老爷子一脸懵“等我干什么”。
陈兰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先喝,先暖暖身子。”
连月说了今日她在山里看的那片地,希望大家都去看看,看能不能种地。
大家的眼睛都像夜里的狼,一下就睁大了。
陈兰附和,“确实还行,就是旁边有个峭壁,不晓得会不会有危险。”
“行,那就明天去看看,连漠你去叫下阿树,看他有空没,有空让他也帮忙参考一下。”陈老爷子听完,下了决定。
“行,外公,你下午吃了吗。”连月担心外公饿着肚子回来的。
“当然吃了,不用担心。”外公摸摸胡子。
“今天去摘了很多藠头,给你大概收拾了一下,明天你再收拾吧。”陈兰提了一嘴。
“行,都早点休息吧,我也乏了。”陈老爷子确实有些困了,眼睛都眯了起来。
连漠给媳妇打来了洗脸洗脚水,等媳妇洗完,自已才洗。
之前一直是连月母女一起睡,最近连月吵着要一个人睡。
陈兰没法就把之前连漠睡的小床给连月睡,还在小床用木头做了点隔断,离火堆也近。
连月把自已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地,底下还铺着最开始阿树送的兽皮,一个小窝看起来就香喷喷的。
连月洗漱完,抱着一个小枕头就睡了。
次日,连漠起了个大早,他是最传统的庄户人家,和土地打交道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家里人都陆陆续续地起来了,带着点点,就往山里走。
连漠脚程快就去叫阿树,他们三个先走在前面。
天光映在溪流上,黢黑的岩石上止不住的猿鸣。
连月一行快走到了,就听见后面的声音。
“等等我们,”在山里回荡着,听得不太真切。
又听见山里动物的嘶吼。
连月见状不对“我们先停下,等下爹爹他们。”
陈兰和陈老爷子也同意了,三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了。
突然,一旁的点点格外兴奋想往那边走。
连月立马起身跟着点点,点点现在也是连家人。
一只黑色的狗,被晨间的风吹动了毛发,后面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阿树,这里,”连月跳了两下,她担心自已个子不够,被草盖住了。
像是有感觉似的,黑娃也往这边跑。
阿树见了人,走的更快了。
陈老爷子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拉着女儿的手。
“你来了”少女的睫毛被山中的雾所覆盖,雪白的皮肤,嘴唇颜色却有点淡。
阿树喉结一滚“我想抱抱你”
可步子没有往前一步。
连月上前抱了一下,就转身就走了。
“阿树,你走那么快干嘛啊。”追得气喘吁吁的连漠问。
“走,连叔,陈老爷子就在前面。”
连漠没看见那些小动作。
可阿树还是有些不自在,走在前面放缓了脚步。
众人汇合在溪流边,天天光大亮,霞光满天。
“你们打算开荒吗”阿树侧站在连月前方,能挡一点山风。
“早有此意,庄户人家自已没地,心里确实不安稳。”连漠说。
“可看好了那片啊。”
“那里,往上走那块小平地,紧邻着河流。”连月指着昨日那里。
现在天光乍现,看得一清二楚。
“此地怕不行啊,”
连漠正蹲下看土地的肥沃程度,如果按照庄里的分法,这应该是上等良田。
“怎么,有何不妥。”陈老爷子问。
“这里虽然水土丰茂,但那悬崖峭壁之上有些猴子,怕会毁了庄稼。”
这也确实,庄子里的粮食从生长到收获都需要细心照料,就这样,仍有鸟儿来盗食,野猪来拱地。
“可有其他应对的法子。”连漠还是有点不死心。
“你们看,那些猴子”连月望向那边的山壁。
嗷嗷嗷嗷嗷,整个山林全是猿鸣。
有只猴子甚至能在悬崖上晃来晃去。
连家人都惊呆了,这么凶的猴子。
阿树见怪不怪,这座山林绵延不绝,还有很多他也没见过的动物。
连家人就只能作罢,打算先回去再做打算。
几人都垂头丧气,连月走在队伍最后面。
阿树也放慢了脚步,“别太担心,山里很大,我也帮你找找。”
“谢谢你,我还好了。”连月低着头玩自已的头发。
“之前送你的礼物喜欢吗,怎么没见你戴。”
“喜欢,还是喜欢发带,舒服一点”连月心里却想那个簪子那么漂亮,万一戴着丢了。
阿树不晓得这些小心思,记下了她喜欢发带,下次再给她买点漂亮的发带和绒花吧。
阿树伸出手拉住了连月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多穿点啊。”
连月挣了一下,见睁不开,就随他了。
“你去我家吗,我给你量量脚的尺寸,给你做个鞋。”
“行,先去你家,蹭个饭。”
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是到家了,连月还顺路摘了一把豌豆嫩芽。
陈兰给大家一人做了碗面糊糊,加了豌豆嫩芽,猪油,还有一点猪油渣。
很暖和。
山下张家村,张三婶家里,张念丰把碗摔碎了,“我说了我不想娶其他姑娘,那姑娘好丑。”
“乖,可这姑娘家里丰厚就只有一个,能娶到以后就吃穿不愁了。”张三婶没有生气,而是把碎碗捡起来,好言相劝。
“娘,可那姑娘实在是,我不娶,我就想娶连月,你不是说人还活着吗。”张念丰嘴里全是连月。
“你别闹,日子过好比啥都好,长得勾人模样是会害人。”张三婶自是晓得自已的儿子,肩不扛背不能挑,读书也没啥成果,要不是那张脸还算清秀,就连那王家姑娘也看不上他。
“我不管我不管”这张念丰还和小孩一样,不管不顾。
“你别闹,我再给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