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宋烈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
这个平日里爽朗大方的汉子,此刻的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在宋烈的身边随意的散着一些开鱼宴的菜单,对此他似乎也毫不在意一般。
“宋掌柜,睡了吗?”三声试探的敲门声响起,在听到那个问询的声音后,宋烈的精神明显一振,连忙起身将卧房的门打开。
“楚将军,怎么了?”
方才叩门的人正是楚清河,吃饱喝足的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饱满了不少。
“应挚友之约,来拜会宋掌柜。”
挚友?宋烈不由一愣。
也许是看出了宋烈的怀疑,楚清河也不啰嗦,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样物件,交到了宋烈的手中。
当看到楚清河递过来的东西后,宋烈整个人都不由得一震。
“是他!你和他!是!”
“没错,我与方兄于北境相识,相见恨晚,后来我们就在军营中歃血为誓,结拜为异姓兄弟。可惜三月前,方兄因感染恶疾,撒手人寰。临别之际,他将这个东西交在我手中,并将你们二人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闻言,宋烈只觉心口一痛,感慨道“唉,故人陆续凋零。方槐啊方槐,每年开鱼宴,我都会备上一壶你我最爱喝的‘醉花红’。可惜啊,年年盼望却又年年失望。”
往事浮现在心头,宋烈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些许情绪后,转而对楚清河说道“看来楚将军后山偶遇犬子,不是什么巧合了。”
“是也不是,当时我也的确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何况,那时我连续赶了几天的路,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四方酒楼能够结识楚将军,是我宋某的福气。既然方槐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你,那我自然对你也是绝对的信任。不瞒你说楚将军,今天抓住的这两个小贼,他们就是冲着那个东西来的。”
“两个小贼,胆子应该没有这么大吧,后面主使的人查到了吗?”
“宋某不才,只是知晓了个大概。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绝对的了。”
“放心吧宋兄,我这次既然找到了你,就必然会在听雨镇多待一段时间。要是有需要的,楚某定然义不容辞!”
听雨镇,南湾巷。
一大早宋宴书就候在了这里,等待着那即将出炉的松花饼。
南湾巷的松花饼,在当地可是最有名气的。每日破晓时分,店主人都会去山间采集新鲜的松花瓣,配上一些秘制的作料后和入备好的面饼当中,就可以上锅去蒸了。
刚蒸出来的松花饼,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一股独特的清香味。只要没有特别的情况,每天早上都会有很多人候在这里,只为了等待那出锅的第一份松花饼。
“开锅咯。”就在这时,随着伙计的吆喝,店家从店内抬出了一笼屉的松花饼。由于宋宴书今早来的最早,所以伙计自然也是先问向宋宴书道。
“这位公子,今天的第一锅哦,您要几个啊。”
“都要了。”
“什么?”小二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笼屉三十多个,都要了?”
“喏,这是银子。包起来吧。”
“好嘞,这位公子,您稍等。”也许是宋宴书出手阔绰的原因,伙计装饼的时候,手下的动作都麻利了不少。这刚做出来的松花饼的确不一般,随手一挥,便是一阵鲜香之气涌入鼻腔。
这股香气,对于宋宴书而言并不单单只是一个松花饼而已,更多的是,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童年时分。
那个时候,宋宴书经常会拉着妹妹上街,用自已身上为数不多的钱给妹妹买着各种她喜欢的东西。而这松花饼,便是妹妹的最爱。
而知意也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每次买到松花饼后,都会亲手掰下来一块递入宋宴书的嘴中。按她的话所说,就是好东西要和哥哥一起分享。
宋宴书最怀念的时刻,就是他和妹妹躺在澜溪江边,尽情感受着江风的吹拂。若是饿了,便咬上两口松花饼,若是困了,便就地一睡,混着泥土的芬芳进入梦乡。
可惜,这样快意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自从五年前宋知意被送去学武之后,宋宴书甚至连这松花饼都很少再吃了。
五年了,想妹妹了。
好在按照脚程推算,宋知意今日就该回来了。重逢的喜悦,让宋宴书大方了一回,直接买下了第一锅所有的松花饼。
“喂,小子,有钱了不起是不是。”
就在宋宴书沉浸在自已的回忆中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几个南湾巷的混子,此刻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宋宴书。
“小子,哑巴了?谁允许你把这些饼都买了的。”
感受到对方故意找茬,宋宴书眉头一皱道。
“有何不妥吗?”
“嘿,还有何不妥。爷今早还没吃饭,识相的话,给爷几个饼,要不然。”
一边说着,那为首的混子还一边捏了捏拳头,似乎下一刻,这软绵无力的拳头就要倒在宋宴书身上似的。
“滚。”宋宴书淡淡的开口,丝毫不把这混子的威胁放在眼中。
今日这些松花饼,是给知意的。无论是谁,都别想沾边。
混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宋宴书竟然会这么回应他。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混子的面子一下子有些挂不住了。
“给脸不要脸是吧,那就别怪爷收拾你了。”说着,混子抡起拳头,直接朝着宋宴书砸去。
冷哼一声,宋宴书侧身一避躲过了这一拳,随后一脚踹向混子的小腹,将后者蹬的向后接连退出数步。
“我今天心情很不错,劝你们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了。告诉你,我有钱,想买多少买多少。你管不着!”
“啊,你个小兔崽子,是真的不知道江湖险恶啊。爷已经很久没有见血了,今天非要给你长个教训不可。”那混子顾不得疼痛,直接从后腰抽出一截木棍,吆喝着其余的混子,一齐朝着宋宴书冲了过来。
此刻在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今天要是不给自已找回点面子的话,以后在混子界就不好立足了。
“见血?就你?”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一道人影自宋宴书身旁闪过,干净利落的几脚之后,方才气势汹汹的一众混子,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一个个看上去狼狈不堪。
在解决了麻烦后,那人转身看向宋宴书,一丝坏笑渐渐挂在了嘴边。
“哥哥,你的功夫有些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