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家中藏有一种祖传秘方,恰巧是苟前辈未曾知晓的,因此侥幸赢得了苟前辈的认可。”谢潇微微垂首,言简意赅地回答。
“哦?究竟是什么药物,竟然连医圣也未曾见识过?”太后轻轻挑起了眉毛。
“是……一种止泻的秘方,据家中长辈所言,此乃一种失传的偏方,民女手中也仅余几粒……”谢潇含糊其辞地说道。
太后目光微闪,却并未继续追问,只是幽幽地叹息一声:“景歌的母亲去世得早,这孩子是由哀家一手抚养长大的,他的身体状况一直是哀家心中的一块心病。这些年来,睿儿和曜儿多次尝试请那医圣苟杞,却都未能如愿。哀家心中焦急万分!如今苟杞终于肯下山,景歌总算有了康复的希望,哀家心中的大石也终得落地。孩子,你可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啊!”
盛景曜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民女惶恐至极,身为天硕的子民,能为瑾王爷的病体尽一份绵薄之力,本就是民女应尽的责任。”谢潇谦卑得体地回应着。
“你这丫头,倒是挺会说话。”太后眯着眼睛,笑盈盈地从头上拔下一根莹润碧绿的翠玉簪子,插进了谢潇的发髻中,“这个,就当作是哀家赏给你的见面礼吧。”
“这……”谢潇慌忙跪倒在地,“民女何德何能,怎敢佩戴如此贵重之物……”
“母后赏你的东西,收下便是!”盛景曜放下茶杯,淡然开口。
“曜儿说得是,哀家赏你的,你自然受得起!”太后也威严地说道。
谢潇暗自叹息一声,叩首道:“民女谢太后赏赐。”
“嗯,起来吧。”
谢潇颤巍巍地站起身,重新坐回了小凳上。
“哀家瞧你谈吐颇为不凡,可是读过书?”太后一边剥着橘子喂着“小包子”,一边询问谢潇。
“回太后的话,民女的外祖父曾是村里的私塾先生,曾教民女识得一些文字。”谢潇说谎越来越自然,张口就来……
“你今年……多大了?”太后随意地又问了一句。
“回太后娘娘的话,过了年,民女便二十一岁了。”谢潇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哟!二十一岁了,也不小了呢,可曾许配人家了?”
“未……未曾……”谢潇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听说,你现在是住在曜儿的府上?”太后又轻声问道。
“是的……瑞王爷……是可怜我身边没有亲人,便收留我在府中,平日里帮忙照看小世子。”谢潇有些后悔了,她为何非要自称民女?若自称奴婢,住在瑞王府便也名正言顺了……
“嗯……你一个姑娘家,这样没名没分地常住在曜儿的府上,终究不太合适。你虽是一介平民,却长得灵秀可人,知书达理。依哀家看,不如让曜儿纳你为妾吧。”太后淡淡地说完,又看向盛景曜,问道:“曜儿觉得如何?”
谢潇郁闷了!她就预感要坏事儿,果然杯具了……可是太后娘娘,好歹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好不好!也该问问她的想法啊!
“小包子”一听此话,顿时来精神了,双眼晶亮,一脸兴奋地率先接话道:“皇祖母,您是说让‘潇潇’做我的母妃么?”
“‘潇潇’?”太后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小包子”口中的“潇潇”是谢潇,不禁笑问:“炫儿希望她做你的母妃?”
“想啊想啊!”“小包子”猛点头:“可是父王太没效率了!这么久都没拿下‘潇潇’!”
谢潇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盛景曜的俊脸更是黑得一塌糊涂……
太后愣神儿的看了一会儿“小包子”,方才开口道:“她只是平民身份,怕只能当炫儿的姨娘了。”太后心里暗暗纳闷儿,这孩子到底跟谁学的这一套……
谢潇苦笑,的确,在这个时空的人眼里,她的身份是卑微的,别说做王妃,就是做侧妃也是不够格的,太后口中的“收了她”,不过是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这已是天大的恩泽了呢……
可是,她对那栋华丽的金笼无兴趣啊!而且,她的思想,她的原则,更不允许她做人家的小妾!
“可是炫儿不想要‘潇潇’做我的姨娘!皇祖母,让‘潇潇’当炫儿的母妃好不好!”“小包子”小脸一皱,伸出两只小爪子摇晃着太后的胳膊。
“你这孩子,胡闹什么……”太后有些无奈的说。
谢潇挣扎了一下,“噗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民女……”
“母后!”不待谢潇说完,盛景曜忽然抢话道:“儿臣并无此意!”
盛景曜方才并未急于回答太后的问话,而是一直注意的谢潇的神色,她脸上一切的表情变换都收进了他的眼底,如今见她忽然豁出去了似的跪了下来,自然明白她想要说什么,若是由着她说下去,拂了太后的面子,事情必闹得不可收拾!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且……他也不想谢潇做他的侍妾……
谢潇闻言,惊讶的抬起头来,望向了盛景曜,他不是对自已……怎么会……对上他那双示意她安心的眸子,谢潇有些迷惑了……
“哦?”太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谢潇,又转头看向盛景曜:“我觉得这丫头不错,曜儿不喜欢?”这么多年,这女子可是第一个被曜儿带进瑞王府的呢,会是她想错了?
“儿臣听郑太医说,母后身子最近时常疲乏,应当多注意休养才是,还是不要为这些小事操心了。”盛景曜态度虽依旧恭敬,却似已打定了主意。
“曜儿,你这不娶妃也不纳妾的,叫哀家如何能不操心?!而且,炫儿没有兄弟姐妹,也太过孤单了些。”太后语重心长的说。
“儿臣会娶妃!母后不必担忧。”盛景曜语气平淡,神色看起来却颇为认真。
谢潇跪在地上,静静的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这母子二人……很奇怪……好像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些什么她看不透的东西……
“罢了罢了,哀家是管不了你了。”太后冲盛景曜挥挥手,又瞥着脚边的谢潇,淡淡说:“你也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