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潇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他应该是担心她因为睡不好觉而导致精神过度紧张,到了莫苍山后无法应对苟杞,请不来医圣下山,从而耽误了盛景歌的病情吧?一定是这样的!
谢潇在心里努力地回避着刚才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盛景曜抽出一只环抱着她的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再次命令道:“闭上眼睛!”
“哦……”谢潇的睫毛在盛景曜的手掌心下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随后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就当作是……身后靠着的是一个温暖舒适的人肉靠垫吧……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的胸膛能再柔软一些就更好了……
感受着盛景曜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却令人心安的气息,谢潇的困意再次悄然袭来。她的意识逐渐放松,最终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盛景曜紧紧拥抱着谢潇,将自已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脸颊则轻轻贴着她那细腻光滑的侧脸,心中也随之变得异常柔软……
他心想,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样永远地拥抱着她……
这几日,盛景曜与谢潇等五人如同拼命三郎般赶路,白天用餐几乎都是在马车上或马背上匆匆解决,除了必要的排泄和休息,几乎不曾停车。为了马匹和人员的体力考虑,夜晚他们会停下来休息,但住宿条件极为简陋,或是山村小屋,或是小镇客栈,甚至直接在野外露宿,少有能住进舒适客栈的机会。
时值腊月,白昼已觉寒冷,夜晚更是寒风凛冽。盛景曜担心谢潇难以承受,每当无法找到客栈时,便主动抱着她入睡,并在夜里数次为她输送内力,以驱散寒气。
起初,谢潇还会挣扎、反抗,尤其是在盛景曜下属面前,这样的亲密接触让她感到尴尬和难为情。尽管她是个现代人,但在这古代环境中,仍然难以适应这样的亲密举动。
第一天晚上,她成功地反抗了盛景曜的拥抱,然而不到半夜,她就被寒冷折磨得几乎失去知觉。裹着羊毛毯子,她迷迷糊糊地只想往火堆边靠,但即便如此,身体的一半依旧被冻得几乎麻木。
就在谢潇即将滚入火堆的危急时刻,盛景曜眼疾手快地将她拉回,霸道地将她锁在怀里。他的一只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源源不断的热力从那只大手传递给她,让她逐渐恢复了温暖。
谢潇睁开眼,抬头看着盛景曜刚毅的下巴,再往上,对上了他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盛景曜一边为她输送内力,一边静静地与她对视,两人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最终,谢潇败下阵来。
她红着脸,像只小猫一样将头埋进盛景曜的怀里,声音微弱得像蚊子一样说道:“谢谢。”
盛景曜轻声说道:“睡吧。”
谢潇趴在盛景曜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自已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
寂静的夜晚,除了呼吸声、心跳声,就是柴火的噼啪声。
为谢潇输送完内力后,盛景曜用毯子将她紧紧裹住,然后大手轻轻上移,抚摸着她的秀发,轻柔地摩擦着。
谢潇皱着小鼻子抬起头,不满地瞪着盛景曜。盛景曜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的小脑袋重新按回怀里,低声命令道:“看什么看!睡觉!”
谢潇撇着嘴,在盛景曜温暖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妥协了,毕竟她不是习武之人,没有内力护体,这腊月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
至于别人的看法,她已无暇顾及,反正她也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必在意那些莫名其妙的名节之说。再说他们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互相取暖而已——
更准确地说,是她靠他取暖。
盛景曜将下巴放在谢潇的脑袋上,拥着她闭上了眼睛。
负责前半夜守夜的张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他手里拿着一根柴禾,停在火堆旁边,半天也没想起来往火里添。
他惊讶地发现,他们家王爷的表情竟然如此温柔、满足。他不是一向不喜女色吗?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冷静沉稳的王爷有如此温情的一面。这让他感到既惊讶又害怕。
张民打了个冷颤,放下手中的柴禾,伸手捅了捅刘井。刘井还以为换班了呢,揉揉眼睛想要起身,却见张民冲他努嘴。他顺着张民的目光看去,眼睛也瞪了起来。
张民又去捅松墨。松墨睁开眼,见天还黑着,不禁皱眉嘟囔道:“干嘛啊!天还没亮呢!”但当他看到张民那怪异的表情,并顺着他的手势望去时,便看到了他家王爷和谢小姐紧紧抱在一起的情景。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见过世面!”松墨撇了撇嘴,低声嘀咕道,随后转头拉了拉毯子,继续他的美梦。
毕竟,王爷那天对谢小姐的“调戏”他都听在耳里,这搂搂抱抱的,在他们王府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更何况,王府上下谁不知道,这位谢小姐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未来的王妃?也就这两个不常在府里晃悠的家伙才会如此大惊小怪。
突然,盛景曜睁开了眼睛,抿紧双唇,用一道冷冽的目光瞪向还愣在一旁的张民和刘井,那眼神中充满了严厉的告诫。
张民和刘井被盛景曜那冷飕飕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连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从那以后,张民和刘井对谢潇的态度除了更加尊敬外,表面上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这一天,几人的车马驶入了丰城。
谢潇透过车帘的缝隙,静静地打量着这座古朴素雅的城市。这是她穿越以来,到达的第一个城市。她曾在这里度过了大半个月的时光,但遗憾的是,当时并没有机会好好欣赏和了解这座古城。
这次,依然没有时间停留,只是匆匆路过。
也不知道,她和这座城究竟是有缘还是无缘。
当车队经过“逍逸居”时,谢潇掀帘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叹息一声,缓缓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