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曜奔到近前,俯身抱起谢潇身上的盛景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哀伤与慌乱的神色。他急切地摸出盛景歌怀里的小瓷瓶,倒出最后一粒“凝碧丸”,就向盛景歌的嘴里塞去。
盛景歌配合地张开了嘴,却喷出了一大口紫红色的鲜血!纯白的锦袍上,瞬间开满了妖艳的血梅,触目惊心……
“盛七……不……你不要吓我……”谢潇一脸惊慌与担忧,杏眼中泪珠滚落……
盛景曜的手颤抖不已,强行把药丸塞进盛景歌的嘴里,深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景歌,咽下去,会没事的,三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盛景歌唇边勉强勾起一丝微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努力吞咽着口中的药丸……终于咽下去后,微一喘息,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玉琳琅呆呆地望着盛景曜怀里的盛景歌,他虚弱而凌乱,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逝去。她心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要害他的……他为什么要跑过去……为什么……
“咣当”一声,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玉琳琅目光涣散地跌坐在地上……
“瑾王……”
“瑾王爷……”
围过来的众位大臣和贵族们,见此场景也都惊呆了。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找太医!快找太医!!!”
“王爷——!!”闻讯赶来的青竹立刻扑倒在盛景歌身旁,哽咽着说:“呜呜呜……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短短时间内就……青竹真不该离开您身边……呜呜呜……王爷……”
“七皇叔!七皇叔!您怎么了?是不是又生病了?”随着青竹一同赶来的“小包子”也跑到盛景歌身边,蹲下小小的身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忧虑。
站在“小包子”身后的明真,惊讶地张着小嘴,瞪大眼睛,同样震惊地看着白衣上沾染血迹的盛景歌。
盛景曜将盛景歌的身体轻轻放在青竹怀中,命令道:“快带景歌去找柳之然!”
青竹泪流满面地应了一声,抱着盛景歌飞奔而去。谢潇站起身,提起裙摆,也急忙追了上去……
盛景曜站起身,看了一眼断裂的精丝,又望向对面的常青柏,最后将目光落在树下那把镶嵌着宝石、闪烁着光芒的匕首上。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匕,玉家祖传的利璀刃。而玉琳琅,正浑身颤抖、目光呆滞地坐在匕首旁边……
盛景曜双眼赤红,身上散发出令人畏惧的阴冷气息,如同地狱修罗般走到玉琳琅面前,伸出大手,狠狠地朝她的头顶拍去!
“瑞王爷——!!不可啊——!!”刚刚赶到的震远大将军连方成正好目睹这一幕,连忙大声喊道。
“王爷,手下留情啊——!!!”玉苍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盛景曜,你别冲动——!!”连方成身后的明希一边喊着,一边和明哲一起,拼尽全力拦住了盛景曜的手掌。
“王爷,现在最重要的是瑾王爷的身体,其他事情,稍后再处理吧。”明哲也难得地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看着盛景曜,一脸认真地说道。
“连公子说得极是啊……”左相欧阳杰也附和道。
盛景曜放下手掌,面色阴沉地看向玉苍峰,随后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语气冰冷至极地说:“你给我听着!如果景歌有什么意外!我定要血洗你们玉氏满门!”说着,一把将玉苍峰甩在地上,又冷冷地看向地上满脸惊恐、浑身发抖的玉琳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押入大牢!”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玉苍峰闻言,老泪纵横……
盛景睿刚到皇后的永荣殿不久,就传来了消息……
“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盛景睿震惊地站起身,厉声问道。
太监小豆子颤抖着重复道:“回皇上,盛安园那边传来消息,瑾王爷出事了,现在吐血不止……”
盛景睿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强行稳住心神后,身形一闪,急匆匆地奔出了永荣殿……
倚在软榻上的皇后陈宁嫣闻言也大吃一惊,连忙向一旁同样震惊的盛漓宇说道:“快随你父皇去看看你七皇叔……”
盛漓宇应了一声,也连忙跑了出去。
瑾王府内,盛景歌的卧房外侧小厅中。
盛景睿面色铁青,盛景曜紧握双拳,大臣们个个面露焦急与忧虑,就连小太子盛漓宇也紧锁眉头,神情凝重,仿佛一个小大人。“小包子”已被送回瑞王府,在此,他成了年纪最小的。
尽管厅内人数众多,却异常寂静!沉重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
谢潇端坐椅上,外表平静,内心却慌乱不已。观察盛景曜、盛景睿等人的神色,盛景歌此番情形定然凶险……
他又一次救了她,这是为何……他明知自已身体不佳……
身为尊贵的王爷,在这封建社会,她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平民女子,在皇族权贵眼中,理应如尘土般微不足道。为何他却屡次救她?尽管两次遇险皆因他而起,他救她理所当然,但在这个时代,她的性命怎可与尊贵的亲王相提并论?
谢潇心中愈发不解与不安……
时间悄然流逝,厅内空气仿佛愈发稀薄,令人难以呼吸……
突然,卧室门扉开启,柳之然与几位太医从盛景歌房间走出,众人连忙起身迎上。
“景歌如何?”盛景睿急切问道。
“情况怎样?”盛景曜同时发问。
谢潇见这位老者气质非凡,未着太医官服,不知其来历,但见盛景睿、盛景曜对其极为重视,想必是神医或世外高人,心中升起希望,专注聆听他们的对话。
“唉……”柳之然满面愁容,摇头叹息:“回皇上、王爷,老朽已竭尽全力,瑞王及时给瑾王服用‘凝碧丸’,加之老朽所施几剂药,也只能护住瑾王爷一个月心脉……一个月后……老朽无能为力……”
盛景睿闻言,面色惨白如纸……
谢潇身躯一震,竟已严重至此?盛景歌他……不!这绝不可能!他还如此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