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曜的星眸微微眯起,静静地注视着地图上蹲着的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目光深邃不可测……
盛景歌看着谢潇的目光依旧柔和,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西纥国的小吃,她也能做得出来吗?她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我们继续出发!下一站,衡华县!”谢潇将马车停在衡华县的位置上,翻开画册的第三页,上面描绘的是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围绕着一堆篝火翩翩起舞的场景。
“这里是多山之地,在这里生活着一个古老的民族——维阔族。他们主要以狩猎和采集为生。每年的二月初九,是维阔族人民最重要的节日——敬山节。他们会将当天捕获的最大猎物献给山神,晚上则戴着面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祈求山神在新的一年里保佑族人……”
一个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谢潇带着“小包子”成功“抵达剌鞨”!最后一幅画面上,画的是一只笑容可掬的喜羊羊!
“这……这只羊怎么会像人一样笑?还会站着?!”“小包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它名叫喜羊羊,是草原上最聪慧的小羊!”谢潇笑着介绍道。
“哦?最聪慧?有多聪慧?能比人还聪明吗?它都会些什么?”被称为“小包子”的孩子好奇地扬起眉毛问道。
谢潇眨了眨眼,继续笑道:“它的记忆力惊人,学过的东西,它能轻松记住,还能灵活运用呢。”
“是吗?我不太信。”“小包子”撇撇嘴,表示怀疑,“它毕竟只是一只羊啊。”
谢潇心中暗笑,决定用激将法:“炫儿,你不会是怕自已不如喜羊羊聪明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如一只羊!”“小包子”顿时急了,反驳道。
谢潇见状,心中暗喜,继续引导:“炫儿,你之前说过要记住今天我带你去过的所有地方的地名和特点,现在要不要来考考你?”
“考就考!”“小包子”翻了个白眼,但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潇潇’,你答应过我的好吃的可不能少!”
“放心,只要你答得出来,绝对不会少你的。”谢潇笑着揉揉“小包子”的头。
“嗯……”“小包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起来,“从盛京北门出发,向北第一站是昌明郡,那里盛产小麦,可以磨成粉做糕点。再向北大约二百里,就是平衍城,它是为了纪念一个叫陈平衍的英雄而命名的,是个码头城市,可以在这里换船。接下来是衡华县,多山,附近的维阔族人主要靠狩猎和采集为生,每年的二月初九是他们的敬山节。再往北,是回峰寨,主要产大豆和高粱。然后是震北城,那里的百姓主要靠染布和酿醋为生……”
一旁的盛景歌听得连连点头,对谢潇的目光也越来越炽热。盛景曜则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等“小包子”背完,谢潇一把抱起他那肉嘟嘟的小身子,亲了一口,笑道:“炫儿,你真棒!”
“那……我是不是比喜羊羊还聪明?”“小包子”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问道。
“当然!”谢潇笑着又在“小包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小包子”急了,狠狠地擦着脸,皱眉吼道,“‘潇潇’,你是想用你的口水给我洗脸吗?!”
谢潇被逗笑了:“嘿嘿,居然嫌弃我?”说着,又故意亲了他一口。
“‘潇潇’!你再这样,我跟你没完!”“小包子”气呼呼地喊道。
院子里,青竹、香穗和两个婆子正吃着烤串,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只有巧灵还算镇定,继续吃着她的烤红薯。
瑾王府内,盛景歌的书房里。
青竹看着坐在案几前看书的盛景歌,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气了。他家王爷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捧着书看了一个多时辰,却连一页都没翻过。
盛景歌的脸上挂着春风般的笑容,仿佛“入神”地“看书”。青竹忍不住再次叹气:“唉……王爷,您这是中邪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王爷,奴婢给您送参汤来了。”
盛景歌动了动身子,回过神来。青竹不待他示意,便走到门口开门,从丫鬟手中接过参汤,转身回房。他取出一根银针,插进汤里试探。
盛景歌看着青竹的动作,心中暗叹一声:真是多此一举。
青竹确认参汤无异状后,递给盛景歌:“王爷,趁热喝了吧。”
“好。”盛景歌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汤碗,轻轻吹了口气后放下,继续出神。
“王爷……”青竹无奈地唤了一声。
“嗯?”盛景歌侧头看向他。
“你再不喝,这参汤就凉了。”青竹提醒道。
“哦……”盛景歌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好了。”
青竹摇摇头,拿起空碗拉开门递给等在门外的丫鬟。转身时,却发现盛景歌已经在桌上铺好了宣纸准备写字。
青竹赶紧走过来给他磨墨。盛景歌拿起毛笔蘸了墨汁,但笔在纸上悬了半天也没有落下一个字来。
“王爷……”青竹终于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嗯?”盛景歌侧头看向他,“你有话想说?”
青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王爷,您要是真的喜欢那个谢姑娘,就向瑞王爷讨了她来吧。”
“你方才所言何意?”盛景歌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青竹微微噘嘴,鼓起勇气说道:“王爷,您看您现在,就像是……像是魂魄出窍了一般……”
“住嘴!”盛景歌厉声打断,面色阴沉如水,“休要再胡言乱语!”
“我怎会胡言乱语!您明明就……”青竹心有不甘,但看到平日里极少动怒的盛景歌此刻脸色极差,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你先退下吧。”盛景歌淡淡道。
“是……王爷……”青竹走到门口,回望了一眼盛景歌,心中第无数次叹息,摇了摇头,打开门离开了。
盛景歌放下手中的笔,坐在案几前久久地发呆。青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震得他心神不宁。原来,自已对谢姑娘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便是喜欢吗?原来喜欢一个人,竟是如此这般滋味……
过了许久,盛景歌再次拿起笔,在宣纸上缓缓写下一个字字:“潇”。
又过了好一会儿,盛景歌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喜欢又能如何?那样聪慧、美好的女子,他怎忍心让她后半生陷入不幸……
一向淡泊随性的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已这残缺不全的身体……痛恨那个企图将他摧毁的仇敌……
也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
“潇儿……”盛景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上已经干涸的“潇”字,低声呼唤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遥远而美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