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了一会儿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潇叹了口气,该准备下山了。然而,未来的路要如何走,她却感到一片迷茫……
谢潇拿出旅行包里的眼镜盒,将挂在衣领口的太阳镜取下来放进盒内,把望远镜带在脖子上,从旅行包里取出一支小手电,解下腰间系着的外套穿好,背上旅行包,一切准备妥当后,方才顺着山路下了山。
她在村口的树林里徘徊了一阵,等天完全黑了之后才进村。
她悄悄地一户挨一户地查探着,终于在一个小院的晾衣绳上发现了几件衣物。她小心翼翼地闪身进入院内,随便拽了一件男式的土布长衫后就逃出了院门。
感觉手心有些潮湿,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已活了二十年,这可是第一次做贼啊,真是够刺激的!心里也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这户人家没有养狗……还好自已的手电不是十分亮……还好这古代的窗户纸不是很透亮……”
她将那还带着些许潮意的袍子穿在外套外面,袍子有点长,不过正好遮住了她的旅游鞋。
这个村子并不大,看上去不过十几户人家。一家失窃估计天一亮就会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她一个偷了东西的人,此刻是不能敲任何一户房门要求投宿的。
况且,若是不巧的话,白天里的那些人就是这村子里的村民,恐怕又要把她当妖怪来抓了。她不敢冒这个险。
谢潇背好旅行包,走出村子,顺着土路一直前行,打算碰到其他村落时再做投宿的打算。
然而,走了两个多小时后,以她的速度,少说也有八九公里的路程了,却连个村庄的影子都没看到!
谢潇再次苦笑,看来只能继续当夜行人了……
又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谢潇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影影绰绰地好像有一所小房子。她稍作迟疑后,还是抬脚走向了那栋房子。
尽管觉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孤零零地立着一栋房子有些诡异,但她此刻是又累又乏,也顾不得许多了……
靠近那座小房子时,谢潇才恍然发现,这其实是一座被遗弃的小庙。
她心中盘算,或许可以在此将就一夜。尽管已至夏末,夜晚的寒意仍旧袭人。这座庙宇虽已破败,但至少能抵挡寒风侵袭。
正当她准备步入庙门之际,忽见庙左侧似乎有些异样。手电筒光芒一照,竟是一辆马车,车身与马匹大半被两棵古树遮掩,夜色中难以察觉。
谢潇轻抿嘴唇,仔细打量这座小庙,果然发现其中透出微弱光亮,显然已有人在此栖身。
略作思索后,谢潇在地上抓了两把土灰,涂抹在脸上。
她深知自已容貌继承了那位明星母亲的美丽,此举或许能减少他人对她的不良企图。毕竟,庙内之人身份不明,谨慎为上。
她熄灭手电筒,将胸前的望远镜摘下,放入旅行包,随后步入庙内。
庙内景象让谢潇微微一怔,只见三名男子,皆是男性!
看似两位富家子弟与一名小厮。
一名黑衣男子静坐于火堆旁,谢潇进入庙内,他竟未抬眼相看。
另一名白衣男子则倚靠在墙角草堆上,对谢潇温和一笑。而那位青衣小厮,正往火堆里添柴,警惕地瞥了她一眼。
谢潇不喜无故与陌生人交谈,于是选择沉默,找了个干净角落坐下。
火堆熊熊燃烧,尽管她坐得较远,也能感受到阵阵暖意。
自离开村庄后,谢潇一直在赶路,直至此刻才有机会休憩,这才感到饥肠辘辘。算算时间,自下午在山上进食后,已有七个小时未曾进食。
她掏出纸巾,擦拭沾满泥土的双手,然后拿起剩下的半盒饼干,边吃边偷偷观察庙内的这几人。
那位黑衣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面容英俊,棱角分明,冷峻气质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高贵。他是个极其出色的男人,只是太过冷漠!那张冰山般的脸庞分明写着“生人勿近”。
再看那位墙角男子,似乎比黑衣男子年轻三四岁,同样英俊非凡。与冰山男的冷漠不同,他温文尔雅,一身月白色长衫与他超凡脱俗的气质相得益彰。
谢潇注意到他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不时低声压抑地咳嗽,似乎在忍受身体不适。
原来他是个病人,谢潇心想。
白衣男子察觉到谢潇在观察他,便回以浅笑。谢潇被发现偷窥,略显尴尬,忙转移视线,却与同样在打量她的清秀小厮对视。
谢潇模仿白衣男子,也对他微笑了一下,那小厮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在这破庙里也能遇见两位绝世美男,自已真是走运!”谢潇自嘲地摇摇头,吃光剩下的饼干,对着空饼干盒轻叹:“再见了,康师傅美味酥……”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庙里格外刺耳。谢潇暗自叹息,那位白衣病人终究还是难以忍受……
“公子——”青衣小厮身躯一震,丢下手中柴禾,奔至白衣男子面前,一脸焦急,却又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轻拍他的后背。
“七弟,你感觉如何?”黑衣男子的冰山脸终于露出一丝动容,神色担忧地问道。
他的声音悦耳,却带着一丝清冷。
“三哥不必担心,咳,咳……只是小风寒而已……咳……不会有事的……”白衣男子断断续续地回答。
黑衣男子闻言,紧紧抿着嘴唇,片刻后,再次开口:“天亮后,我们就启程!”
白衣男子勉强回以微笑,轻声道:“咳……好,听三哥的……咳咳……”
“公子,你要不要喝点水?”青衣小厮一边拍着白衣男子的后背,一边询问。
“好……”白衣男子点头。
小厮迅速取过水囊,拔开塞子,递到白衣男子嘴边。他喝了两口后,靠在那里低低喘息。
一旁的谢潇暗自挑眉,风寒?不就是感冒吗?想不到如此俊美的男子身体竟如此孱弱,一个感冒也能将他折磨至此。果然,好相貌不如好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