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坐在地上干嚎，围观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对着小果指指点点，言语里都是谩骂。
奶奶一副理亏的样子，低着头，耷拉着眼皮，打蔫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果就在那里看着，冷哼一声，又走出来一些，心里想着，这样也好，起码让大家知道她家也是缺吃的。
不然这一个一个都从她家拿了东西出去，别人会以为他们家不知道多少东西。
“这一家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前一段不是上山了吗，可是带回来不少东西，村里原来关系好的去他家借都被骂出来了”
“是呀，是呀，你说现在大家都没吃的，就那山里的野菜，给大家一点能怎么的，在挖就是了，以前村里人也没少帮他们家，白眼狼”
“就是，这还把老太太打了，真不是人呀”
“谁说不是了，这山是集体的，又不是她一家的，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让她们住在村里，就应该让她们直接滚”
各种谩骂不绝于耳，小果就这样冷着脸，挽着隔壁看着，让子弹在飞一会吧。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开口；
“是山是大家的，你们怎么都宁愿在家里猫着，不去挖，说白了就是懒呗，我们挖回来了，你们空口白牙，还就那些野菜我们都不屑，不屑那你叭叭什么”
“还有说我打她的，你长那个眼睛是出气的，你看看她嚎的那么响亮，像是挨打了的样子，那气力，自已爬到山顶都没问题了吧”
“还有说她年纪大就应该照顾的，我们不是人，你是人，你好心，你一家子都是人，都是好人 你把她接回去你家照顾呗，”
“可怜，进人家家里厨房，跟鬼子进村似的，看到什么拿什么，这叫可怜？你们管这叫什么可怜？来谁觉的这叫可怜，我看看，我现在也可怜，我也去你家照着这个样子可怜给你看”
小果一顿暴力输出，好几个围观的当场直接走了，她们可不想引火烧身，牵扯到自家。
剩下的几个，其中大部分是原来从奶奶手里拿了好几次东西的人，原本以为可以维持一段，结果小果和爸爸回来打断了，心里各种不甘，这会终于可以借机发挥下。
“这么说，她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也不该推她把，不然她怎么会坐地上了”
“是呀，我也就好奇，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不知道自尊自爱，什么都没看，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外观的几个一看，讨不到好处，骂骂咧咧的走了。
老太太一看围观的人走了，也不嚎了，自已起来，拍拍屁股，冲着小果家的方心就是一口口水，呸完就要走。
小果已经被气的失去理智，直接走过去，把她即使闹了怎么半天，也不舍得放开的那些东西，一把揪了过来，狠狠的直接扔回了院子。
人就继续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非死死盯着她，一眼不眨，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老太太又装腔作势的坐下干嚎几声，没了观众，她自已都没了兴趣，再加上她也看明白了，小果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老东西，你就看着你孙子，怎么糟践我？”
想想还是奶奶好说话，好拿捏一些。
“我，我”奶奶哽咽着。
默默转身，过去把东西捡起来，佝偻着背，拎着过来，塞到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太却还拿起起来：
“呸，什么玩意，我还不要了，回头我就去找村长和族长，说到说到去，就你家这群白眼狼”
“老姐姐孩子还小，咱们老一辈的事情，她们不清楚的，你也别和个孩子计较了”
奶奶搀扶着老太太站了起来，老太太嘴巴很硬，可手却是比嘴诚实，奶奶递过去的东西，第一时间就接过去，死死的揪住。
小果还想过来抢回去，奶奶连忙用身子挡着，推着老太太离开，老太太也算的看明白了，急急呼呼的就走。
奶奶就用身体继续挡着，小果怎么闪躲也没用，面对着自已的奶奶，可不像那个老太太，眼瞧着她那三寸金莲，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样子，她嫩是半点也不敢过分，生怕她磕着碰着，闪着腰什么的。
她们这一拉扯，老太太急急匆匆就走出了一段，走的太急还差点摔倒，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线里。
“奶奶”小果无奈的对着奶奶喊着。
“果，以前咱家穷，人家没少帮助咱家的”
“那她可以好好说，我们多多少少帮助一下也是可以的，她这样不就过分了”
小果生气的跺着脚。
“哎，娃，村里的事情和你们说不通的，钱好借好还，人情不好还呀”
“可是奶奶，你知道吗，现在这个样子，你给了这个，还会有以前帮助过咱们的别人家，也过来你说咱们怎么办？”
小果很是无奈的望着奶奶，又爱又恨，爱她的无奈，爱她曾经为了这个家的付出，盖房子的时候没钱，孩子上学的时候没钱，奶奶在人家家里哭的时候该是多么绝望，多么的无奈。
恨的是这个老太太怎么就那么拎不清，说也不听，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噘着嘴，却还是扶着着她：
“走回去了，拉扯半天，你没闪着腰，或者拧着哪里吧？”
“奶以后你会生气在不理奶了。”奶奶叹着气。
“怎么会，生你气是真的，可心疼你也是真的，你们以前也真是不容易，可是奶奶你们老了，现在有我和爸爸不会让你们在为难，让你们在吃亏，那你们能不能听话一点，我们还能害你们，还能不为这个家里好，你说你个老太太，怎么就那么不听话”
小果故意凶巴巴的噘着嘴，瞪着奶奶，奶奶的手就搭在小果抚着她的手背上，这会却是紧紧的反握住。
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果，奶知道了，奶以后听话，真的听话，看人眉眼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借了人家的钱即使还了也是永远比人家低一头，可有什么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