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梦魇这种事,多半都是人为的。要么是被吓坏了,又或者是被下了药。不是心病就是毒。”林洛瑶解释道。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萧其衡道:“你想怎么做?”
林洛瑶一边收好银针,一边说道:“我想见见那吏部尚书的嫡女,你们有办法吗?”
萧其允道:“我来安排。”
大皇子府。
深夜,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燕王府的后门悄悄进了府。
大皇子的侍卫赵远轻轻叩响了大皇子书房的门。
“殿下,秦姑娘来了。”
赵远低声说道。
“让她进来吧。”大皇子萧其慎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吱呀一声,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低垂着头走进了萧其慎的书房中。
女子将门关上,脱下斗篷,露出来一张白皙明艳的脸庞,她微微俯身道:“见过殿下。”
萧其慎的头从紫檀木云纹桌案中抬起,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说道:“秦霜,不必多礼。”
被叫做秦霜的女子笑意盈盈地站直身体,看向萧其慎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情意。
“殿下,定安侯府那边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这几日洒符水,必定会让那侯夫人所住的偏院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等到了做法那日,奴婢会趁着驱赶怨灵的机会,对侯夫人下手。一定会做得天衣无缝,绝对没有人能察觉出什么来。”
萧其慎从桌案后面站起身来,走到秦霜身边,抬手替秦霜把鬓边的碎发往后拢了拢,刚刚目光还带着阴狠的秦霜脸色一变,转瞬一双明媚的眸子就变得柔情似水,一抹红晕染上了她的脸颊。
萧其慎道:“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秦霜的眼底浮现隐隐的水雾,她想起了她那个做神婆的娘。
神婆这个行当,并不是人人都做得的,她的娘亲如何走上这条路,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自从娘做了神婆,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接着她爹就受不了了,有一日出去干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那以后,她娘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暴虐,爹走了, 家里除了娘就只剩下她一个。
娘总是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说得话更是奇怪,明明是自已的娘,但是秦霜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每日里小心翼翼地如同服侍妖怪的人类。可尽管如此,娘依旧没有放过秦霜。
只要稍有不顺心,哪怕只是一个畏缩的眼神,都会惹怒到她娘,接着就是一顿毒打。有人上门来找娘的时候,她必须配合好她娘,否则的话,只要外人一走,娘就会想出各种法子来折磨她。
有一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从家里逃了出去,跑得太急了,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萧其慎的马车。
萧其慎从马车上下来,身穿月牙色长衫,剑眉星目,令人心神敬仰,于秦霜而言更是有如天神下凡。
她对着萧其慎不停磕头,求她带自已走,做牛做马都可以。她只是在垂死挣扎,但是没想到萧其慎看了她两眼之后,竟然真的同意了。
萧其慎将她带回了燕王府,后来又送进了宫里跟在张贵妃身边,宫里的消息都由秦霜传出来,秦霜凭着自已在娘亲那学来的算卜的本事,在一众宫女太监里很受欢迎,收集消息的本事无人能敌,渐渐成为萧其慎最得力的棋子。
想到棋子,秦霜毫不介意,她甚至很幸运自已能做萧其慎的棋子。
思绪匆匆收回,秦霜忙附身道:“殿下客气了,秦霜能为殿下办事是秦霜的荣幸。当年若不是殿下收留我,我早就被我娘给打死了。”
萧其慎闻言,扯出一丝笑意,道:“当年的事情,你不必再放在心上了,这些年,本王可是多亏了有你在身边。”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道:“对了,吏部尚书那边怎么样?”
秦霜脸色恢复如常,认真道:“吏部尚书那边已经对我深信不疑,连那个一直害怕我的小姑娘,现在也乖乖听我的话了。如今吏部尚书府我已经可以自由进出。请殿下放心,我必会让想办法吏部尚书知道且确信,您才是未来的天下之主。”
萧其慎满意地点头。
“定安侯府那边万事要小心,林清瑶不是个简单的,连我母妃都吃了她的亏,我瞧着是有些手段心机的。”
秦霜目光坚定,似是对自已很有信心,道:“殿下放心吧,我打听过了,这定安侯夫人原先最是软弱的性子,是最近才有了些变化,许是林家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太大了,不过她越是和以往不同,有些事情倒也是越是容易让人相信。”
萧其慎别有深意地看了秦霜一眼,心领神会。
秦霜走后,赵远从屋外进来。他面有忧色,犹豫了片刻说道
“殿下,定安侯夫人是非除不可吗?她毕竟是个侯夫人,还是陛下刚刚封的三品诰命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是连陛下都会询问呢。还有那个宋长安,他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护着那林清瑶,他背靠星月阁,又手握五万禁军,深得陛下信任,万一他死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会不会查到殿下头上来。”
萧其慎的目光冷冷扫了赵远一眼,赵远忙垂下了头。
“不过林家一个孤女罢了,以前宋长安与她没有任何交集,要真是情谊深厚,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现在这样,不过是一时的同情罢了。那星月阁远在江湖,宋长安若是个没有野心的江湖人,他又怎么会跑到金陵来。就算他觉察出有什么不对,他也不可能因为林家一个孤女,来找本王的麻烦,更何况,查到我头上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赵远闻言,恭敬道:“是小的妄言了。”
萧其慎的脸色阴沉,沉声道:“林家的事情始终是悬在我的心头一根刺,我只要想起这林清瑶心里就觉得甚是不舒服,再加上她在我母妃那闹得那一出,更说明王允川的话是真的,这人不简单,不除了她,你让本王如何安心。”
赵远许是想到了什么,一抹担忧在眉心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