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道:“只是觉得小姐刚刚的动作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林洛瑶好笑地看一眼香云。
“嗯,跟了我一段时间,越发有长进了。”
香云不解,林洛瑶站起身来,伸出手在香云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不过几秒,香云就开始打喷嚏,一个接一个,林洛瑶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香云的喷嚏止住了。
“小姐,这怎么回事啊?”
林洛瑶解释道:“给你下了一点点药粉,不过刚刚已经给你解药啦,没事了,不用担心。”
“那你对三小姐?”香云的脸上有隐隐的期待。
林洛瑶挤出一丝笑意,道:“她的自然不是你这么简单的,且等着看吧,这是我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啊?”香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洛瑶没再多说,只问到:“我昨日叫周骞给我买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都摆在后面的那个小房间了,您说要当做药房的那个。”
林洛瑶满意地点头,拿出淮王萧其允给的玉佩,又嘱咐道:“你去安来酒楼跟掌柜说一声,明日一早,我去安来酒楼等他的主子。”
“好。”香云忙不迭地跑了出去。林洛瑶站起身,朝着药房走去,自从给侯府的人甩了脸子之后,除了今日顾景蓉上门来找茬一次之外,侯府的人都很安静,林洛瑶猜测老夫人急怒攻心,刺激了她身体里的毒素,这几日恐怕是不得安眠,根本没有精力找茬。而王茹云正在为顾铭彦和香茗的事情气恼,也分不开身来找她麻烦,想着接下去几日有些空闲,大师兄也还没回来,林洛瑶打算先给淮王治腿。
捣鼓了一晚上,林洛瑶终于做好了需要敷在腿上的药。
第二日一早,林洛瑶带着银针和药膏就打算出门了。
香云似乎很不习惯这样,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我们不用跟老夫人知会一声吗?”
“无妨,她估计现在还迷糊着呢。”
说着,就径直朝外面走去。
主仆二人来到安来酒楼的时候,掌柜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一脸笑意的掌柜看到香云扶着林洛瑶下马车,忙上前问道:“可是林姑娘?”
林洛瑶点头,掌柜笑得更殷勤了。
“我们家主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姑娘随我来。”
说着就带着林洛瑶往里走,林洛瑶这才发现安来酒楼的里面也算是别有洞天,穿过酒楼的后门,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精致的小院,院子虽小,却打理得分外雅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样样不缺。
林洛瑶打量着小院,心中暗道,这要是师傅在,定会很喜欢这景致。
院子的中心有个小湖,湖边有个小亭子,林洛瑶抬头便看见了淮王和宸王正在亭子里等着她。
林洛瑶走到亭子里,俯下身行礼道:“见过二位殿下。”
“清瑶免礼。”宸王说道。淮王脸色微微一变,这林清瑶如今已经是侯夫人了,三弟却依旧以闺名称呼他,似乎不太妥当。
不过淮王也听说了林清瑶在侯府的遭遇,便也没说什么。
林洛瑶听到宸王这样称呼她,心情倒是很好,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和定安侯府那帮人有任何的瓜葛。
林洛瑶蹲下身子,比那日更加仔细地检查了淮王的腿,许久之后才问道:“那我开始了。”
淮王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
林洛瑶并未在意淮王的迟疑,她拿出银针,认真地说解释道:“我要先给殿下的小腿施针,打通小腿的经脉,接着再敷药。每七日需要重新换一次药,你可以吗?”
二人看着林洛瑶认真的模样,心中都不由开始对这次治疗真正期待起来。
萧其衡问道:“我二哥需要换多少次药呢?”
林洛瑶一边整理银针,一边回答:“起码要三个月,随着经脉打通,每一次施针会越来越疼,殿下到时候要忍一忍,不过今天不会疼。”
林洛瑶微微一笑,淮王自嘲道:“我这腿多少年没感觉到过痛感了。”
医者仁心,林洛瑶这会子倒是很快感受到了淮王心中的失落,她拿起一根银针,看着淮王,目光灼灼:“放心,我保证让殿下体会到。”
淮王看着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的林洛瑶,怔住了。
林洛瑶看淮王没回应,以为他信不过自已的医术,也没多解释。她蹲下身,将第一根银针一点点推进淮王小腿的穴位中,随着银针进入淮王的小腿,他感觉到一阵麻意。
淮王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洛瑶,他这条腿,已经多少年来没有任何感觉,他时常觉得这两条腿,就是长在他身上的诅咒,以一种静默的方式,时时刻刻提醒自已,他是一个废人,一个永远控制不了自已双腿的人。
萧其衡看到了淮王的神情,有些激动地问道:“二哥,是腿有反应了吗?”
淮王点点头,萧其衡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专心下针的林洛瑶,满脸的不可置信。
“有一点麻是吗?”
得到淮王肯定的回答,林洛瑶随意抹了抹脸上的汗,露出了笑意。
“说明殿下的毒还没有深到无可救药的程度,这样的话,我对治好你更有信心了,我还以为起码要三次之后你才能感觉到麻。”
淮王和宸王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惊喜。
林洛瑶继续施针,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萧其衡拿出帕子,递给她,道:“擦擦汗吧。”
林洛瑶笑着接过,擦了擦额头的汗,又递还给宸王。
“谢谢殿下。”
萧其允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尴尬,拿着手帕的手收回了袖中。
终于所有的针被重新取下,林洛瑶将黑乎乎的药膏抹在淮王的腿上,再小心地用纱布包上,才算完成了这第一次的治疗。
林洛瑶站起身,香云端来了水,林洛瑶洗过手之后,又检查了一遍淮王的纱布,才说道:“好了。接下去七天,殿下要小心一些,小腿不要沾到水。七日后,我再来找你,今日就到这里了,我先走了。”
说着,林洛瑶就开始收拾自已的银针,俯了俯身往外走去。
看着林洛瑶离开的背影,二人都微微愣了一会。
半晌,萧其允道:“她是自小就学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