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娘说的低声下气,让周围看客的心里都不免向着她一些。
秋姑娘听着周围人明显偏着自已的话,脸上表情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眼神却在看着张府管家时露出一抹得意。
张府管家从鼻间哼出一声冷哼,面对秋姑娘眼神中的得意也没生气,只是淡淡的看了秋姑娘一眼,然后偏头对身边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就端正离去了,全然不再把自已的注意力放在秋姑娘身上。
张府管家反正也自觉该说的话都说了,既然她这么想进,进就是了,反正受折磨的也不是他。
秋姑娘看着张府管家那离去的背影,眼中得意之色散去,扶摸上自已的小肚子,脸上既喜又忧。
秋姑娘被张管家吩咐的下人扶起,周边看客尽数散去,心中都不由得觉得自已干了件好事。
顾惜妍和南故也觉得热闹看完,一前一后的都走了。
秋姑娘抬头时,正好看见了顾惜妍转身走的背影,在人群中,她的背影是突出的挺拔,如墨的长发倾泻而下,就像她曾经向往的自已一样。
秋姑娘低头,凌乱的发丝遮住她脸,也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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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
张夫人听到张管家的话后气的把一只值上百金的茶杯打碎在地。
张管家只不动声色的移了移,刚好移到茶杯砸不到的地方。
张夫人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放狠话道:“她最好祈祷生的是个男孩,不然她孩子出生的那天就是她和她那孩子的死期!”
另一边,张如温清醒后,正觉得口渴,嘴边立马就递过来一杯茶水,他正想他这小厮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时,看到那小巧的绣花鞋愣住了。
张如温慢慢往上看,在看到秋姑娘的脸时,脸上的惊讶毫不遮掩,随即脸上表露出惊喜。
“秋秋,你怎么在这?”
张如温四下好好打量了一下,没错,这是张府啊,秋秋一个妓女怎么到他这了?
秋秋羞怯的低头,开口道:“公子您忘了,奴家怀孕了,跟您说的时候您说要带奴家回张府,不是吗?”
张如温细细想了下,好像确有那么一回事,但是他就是说着玩玩的啊。
张管家呢。
他怎么就同意了呢?
张如温抬头冲秋秋笑了笑,温声道:“那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哦对,你不是怀孕了吗,怀孕了这些事就不要做了,让下人来做就好。”
秋秋看着张如温这话语,心里暖了暖,“奴家现在是下人,算不得主子,怎么能让其他人像照顾主子一样照顾奴家呢?”
张如温听见这话,面上不显,心中顿觉安慰,还好还好,没替他收作妾室,要是有个妓女作妾室,那他在他那群朋友面前,面子不得丢光了?
“张管家怎么想的,你好歹是有身孕的人,竟连个妾室的身份都不给,你等我,我到时候去和张管家说道说道,还有你,也不要自称什么奴家了,你进了我张府,就不是那楼里姑娘的下贱身份,”张如温认真道。
秋秋本来脸上笑容还是娇憨,听到后面,笑容不由得一僵。
张如温也意识到不对,连忙哄了几句,又找了个由头出去找张夫人了。
张如温进了张夫人院子里就大叫,“娘!”
刚踏上张夫人房间的地板就听一声茶杯破碎的声音。
张如温一僵,他还是头回见张夫人发这么的大脾气。
张管家见张如温来了就告辞退下了。
张如温看着张夫人那一脸怒气,温声道:“娘,别气坏了身子啊。”
“用得着你在这关心我,把这点功夫剩剩用着给你那个什么秋秋吧!”
张如温上前直接坐在张夫人旁边,“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张如温先是驳了张夫人一句,接着道:“娘,你当初怎么不直接弄死她啊,还把她带回府,这件事肯定会传的满城皆知,幸好还没有扶作妾室,不然你孩儿这张脸都没地搁了。”
张夫人没好气道:“若就是些普通百姓封个口给点钱也就算了,偏偏那天各世家纨绔弟子都或多或少有些,这些人怎么动,早传出去了,若是动手,那些与咱张府有过节的,八成在那参你一本信不信,回来你爹不拔你一身毛!”
张如温立马哭诉,“我要是因为这个被参,我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早就让你好好听我的话,搞成这样,你娘我现在连宴会什么的都不好意思去了!”
“娘,孩儿什么时候没好好听你的话,一直都在听啊,”张如温立马反驳道。
“那我让你这段时间收敛点,多找顾小姐玩,少去那些个下贱地方,你听哪去了?”
“人顾家虽然不是什么像莫府一样几代都是从军的,但那顾将军近来那么得皇帝青睐,还大败异族,即将班师回朝,风光大着呢,你不好好表现,你娶的上人家吗,现在还搞出这回事,正妻还没有,孩子都有了,哪个有点背景的小姐不得斟酌一下?”
张如温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张夫人想让他娶顾惜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虽然对此没有什么抵触也很愿意娶顾惜妍进门,但总被这么念叨,心中烦闷不已。
“娘,孩儿又不是没有行动,关键是人家根本不怎么搭理孩儿啊。”
“不搭理又如何,那就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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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妍看着手中的纸,点了点头,缓声道:“你的字比起当初进步很多。”
南故得了夸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红晕,说话都有点夹,“还是小姐教的好。”
顾惜妍将南故的字放在南故手边那一点纸上,“不过,还是要好好练的,今日你写的不错,你若是不想练了,出去玩或者拣本书看都行。”
顾惜妍这里的出去玩可不是出府玩,是出书房玩。
自小福走后,南故已经没什么玩伴了,外面也都是在干活的婢女下人,与其看她们干活,还不如随便拣点书看呢,然后睡着。
顾惜妍书房里的书大多是些晦涩难懂的事,其中部分南故因为前世的学习和今生学习这的字,还能懂一点,再深一点就不行了。
之前出府时专门去买的小话本也都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了,讲的有些情节,南故都能背下来了,实在无趣的紧。
南故无聊的在书架前来回走动,顾惜妍的视线也不自觉的被她吸引,许是南故的发丝随着南故的走动摇曳多姿才引的顾惜妍的眼神失了神吧。
南故停在一处书架前,把前面作掩饰的书都拿出去,手上抱了两三本,然后举着那本顾惜妍熟悉不已的书朝顾惜妍笑道:“小姐,这是什么时候的话本啊?”
“怎的藏的这样深?”南故左右看了看,嘟囔道。
顾惜妍看着南故的脸,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她的话,先是也朝南故扬起嘴角,目光移向南故手中的书才神情微微一变。
“你别动它。”
顾惜妍脸上少见的些许慌张。
南故闻言,瞧她这模样,心中顿时玩心大起,现下无人也顾不上主奴之间了,直接抬手就去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