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夫人脸笑皮不笑，先是对着张夫人好声好气道:“这是哪里话呀，”又转头对顾惜妍温声道:“妍儿，娘到时候送你个大礼好不好，就让小公子去选吧，左右也不妨事的昂。”
这边的闹剧早已引的贵妇们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着，看着顾夫人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不少妇人暗暗蛐蛐。
“你看顾夫人那样，哪还有什么当家主母的威风啊。”
“要我说，这续弦就是不好当，有个自已的孩子还好说，这没孩子的，可不得小心伺候点嘛。”
“顾夫人也是个善良人，命不太好罢了，也不知道顾将军何时回来呢。”
“你说说，顾夫人好歹也是个太傅之女，何苦去做这续弦呐。”
……
南故看着顾惜妍脸色越来越不好，内心有一种想给顾惜妍出头的冲动，但是明晃晃的现实却不得不在提醒她，先不说她现在的小孩身份，就这个贴身丫鬟还是顾夫人，她才能当上的，她真不敢保证如果她出头，顾夫人私下会不会找自已开涮。
于是只能尴尬的站着。
“走吧，”顾惜妍稚嫩的声音在南故前方响起“我带你去存放礼品的屋子。”
“好耶，喔喔喔，”小公子听到这话，立马开心的大叫起来，一边蹦蹦跳跳还一边朝顾惜妍“略略略略”的吐舌头。
顾夫人看了顾惜妍一眼，眼神不明地说了一句，“妍儿真乖，”眼角见顾厌娉和丫鬟正站那，想必也是听了不久了。
顾夫人心里怒气冲冲，一个庶女也敢跑来见她笑话?
面上冲顾厌娉招了招手，“娉儿。”
“张夫人见谅，我有句话要交代，”顾夫人向张夫人道。
张夫人点了点头，牵着自家小公子的手，看着小公子不停想要去招惹顾惜妍，不禁多看了顾惜妍一眼。
顾惜妍回以淡淡一笑。
“娘，”顾厌娉上前来，行了礼叫了一声，便低下头去了。
顾夫人瞧着顾厌娉这低眉顺眼的样就碍眼。
虽说不过一个庶女，但这好歹也是和顾惜妍一同长大，请来的夫子也是同一人，吃穿用度上也没亏待过，怎么就这一副小妾作派似的!
想着周围人众多，也不好当众拂了顾厌娉的面子，顾夫人只好压下怒气，笑着道:“我房里有几件新来的首饰，你挑出来看你需要哪件挑去。”
顾夫人笑不进眼里，这顾厌聘是个耍小聪明多的，若她刚刚一直站着，想必她和张夫人之间的话，顾厌娉也听了不少过去，希望这娃小聪明能用上，听得懂她的话才好。
顾厌娉长的也不是很出色，与顾惜妍那张脸一比，尚算清秀二字。
顾厌娉听了顾夫人的话，那低垂的脑袋不曾抬起，做足了卑微模样，“是，娘，那娉儿先告退了。”
顾夫人皮笑肉不笑，“好。”
顾夫人本想不多看这糟心玩意，但顾厌娉这一转身，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也一转身，好家伙，顾夫人当下憋在心里的那股气差点给顾夫人整红温了。
顾厌娉个没出息的，一个区区丫鬟头上戴着的都比她这个顾府庶女戴的还要好。
要么是顾厌娉没出息，被个丫鬟蹬鼻子上眼，算她该。
要么就是故意给别人看……
顾夫人看着顾厌娉的背影眯了眯眼。
“顾夫人?”张夫人唤道。
“诶?”顾夫人转身回道。
“快些吧，我家温儿都闹着饿了，”张夫人不过听自家小公子叫了一声饿，就有些开始心疼起来了。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刚看我家娉儿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长这么大了都……”
顾夫人和张夫人在前瞬间聊开了话匣子，被张夫人牵着的小公子又在那冲顾惜妍“略略略。”
南故看到那小公子贱兮兮的样就想上去抽他两下，而顾惜妍的状态直接一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夫人还在前面夸道:“你看看妍儿在你的教导下就是懂事，就是识大体呀。”
顾夫人摆了摆手，“哪里的话，妍儿自已懂事罢了。”
一整个生日宴会，明明主角是顾惜妍可又好像不是她。
·
“呼～”南故往手里哈了口热气，又搓了搓，看着小福道:“刚刚你人呢，小姐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跟夫人说一声她回书房了。”
“你怎么不直接去，”小福圆眼瞪了南故一眼，“小姐怎么光指派我跑腿的活路呀。”
“你动作快又机灵，不像我，慢吞吞的不是，”南故说好话道。
小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随后从衣襟处掏出几个东西出来，“给你，刚刚我从自已床铺找到了几文钱，我就只能拿出这些了，奉例一发下来，我就交给我娘了。”
“其实你出不出都没事的，总归是我们的心意，而且若是没有你，我还想不到给小姐送礼物呢。”
“不行不行，”小福还是执着的将这几文钱塞给南故，又担心道:“小姐应该不会嫌我们的礼物吧…”
小福想到今日来送礼的都是大件，单从外表一看就知道不菲。
南故心中虽也有这种顾虑，但面上还是装作宽慰道:“小姐嫌不嫌是她的事，我们只要保证我们送时是一片真心就好。”
“那你怎么出府呀?”
“这个得问一下小姐了，小姐现在是我们的主子，出府还是要经过她同意的，”上次的事件真的是让南故历历在目，那手伤南故就差不多养了一个星期多。
“我还以为你要趁机……小姐?”小福话说一半就眼珠子一转朝着南故身后叫起了小姐。
南故一转身，就看见了顾惜妍。
顾惜妍不看南故那摆在脸上的‘怎么又偷听’的表情，眼睛盯着小福，“我原以为雪天路滑，看出来能不能看到两只摔倒的猫，”说到这，才又看向南故，“没想到在这说闲话?”
自从上次打雷事件后，南故自已都没发现自已越发的把自已当个大人看待，而顾惜妍则被看作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胆子也比之前大了一点。
“小姐恕罪，小福现在就去向夫人禀告，”小福立马行礼告退。
顾惜妍点了点头，看了南故一眼，抱着手上的暖手炉不说话。
南故不知为何有种顾惜妍在等自已说的感觉。
于是，南故行了行礼，眼睛眨了眨，说:“小姐，奴想要外出买点东西，可否借你贴身事物一用以作凭证?”
顾惜妍撇过头，漫不经心的从自已腰间取下一白玉玉佩递给南故。
南故接过手中，玉佩润滑，打眼一瞧，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兔子?
南故微微睁大了眸子。
再看向顾惜妍时，却不自觉的被她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吸引。
这孩子绝对听到我们要给她送礼物了吧，害羞?
感觉不可能。
不然就是冻的?
“冬日不乏贩子走动，不要逗留，买完早点回来，”顾惜妍嘱咐道。
南故微笑点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