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只听得一道平静而坚定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却见原本瑟缩在一旁的耿玉夫人刘氏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
耿玉见自家夫人如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忙起身,想要拉住她,但被刘氏狠狠地甩开。她的美眸含着泪水,眼中充满了愤恨和绝望,死死地盯着耿玉,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你肯听我所言,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你自已愿意一辈子脱不了奴籍,对着这个女人卑躬屈膝,可有想过我儿!我儿以后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耿玉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气急败坏地捂着心口,颤抖着说道:“夫人不可胡言乱语!主子待我一家恩重如山,你怎能如此不知感恩!”
刘氏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回应道:“感恩?哼,三年前主子让我们到这穷苦之地经商,说是要将辽北省的生意全权交予你负责,结果呢?如今这个司空远又是来做甚的?这三年里你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可最后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谢婠婠眸色微暗,看样子让司空远查看辽东省的账册让刘氏坐立难安,以为自已要授权给司空远……
“你闭嘴!一日为奴终身为仆!我此生能有这番作为何尝不是主子给铺的路?儿子的未来如今才是毁了!毁在你这无知妇人手里!!!”耿玉痛心疾首的看着刘氏。
“本宫且问你,张家许了什么好处与你?”谢婠婠咄咄逼人的逼视刘氏。
“张家?什么张家?”刘氏迷茫了一瞬:“我,我只是派人刺杀你,和张家有何关系。”
“那这些刺客哪里来的?凭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如何能请来如此专业的杀手?”谢婠婠把目光望向去查看尸体的影一。
影一起身靠近谢婠婠低语道:“主子,这些人耳后都有一朵樱花刺青。”
““哦?”谢婠婠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不是张家?会不会跟乌国有关系?还是说张家已经有人投靠了乌国?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刘氏,你可知道这个杀手来自哪里吗?”谢婠婠眼神冷冽地盯着刘氏,语气严厉地问道。
刘氏低着头,不敢直视谢婠婠的目光,始终保持着沉默。
“呵,你既然选择沉默,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本宫曾经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知道珍惜,现在就等着被诛九族吧。”谢婠婠冷漠地丢下这句话后,便不再说话。
刘氏听到谢婠婠要诛自已九族,立刻抬起头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的声音颤抖着说道:“不不,你不会这么做的!耿玉可是从小就跟随在你身边的人啊!你不会对他如此绝情的!”
然而,还没等谢婠婠开口回应,一旁的影一却冷冷地接过话来说道:“勾结外敌劫杀大长公主,理应被诛九族。”
“不不,我没有!我只是想找几个杀手除掉你而已,并没有勾结外敌啊!”刘氏慌乱地解释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没有?那你怎么解释这些杀手都是乌国的死士呢?”影一面无表情地继续追问。
“我,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想杀了你……我想起来了,前阵子我去听曲儿,恰巧遇到了张平的夫人,张平就是张文的副将。他夫人与我交好,知道我我有杀人的心思,便将这几个人介绍给了我!我真我不知道他们是敌国的人!!而且最初我只想杀了那个叫司空远的,没有想杀大长公主的!”
刘氏边说边磕头,她想起来了,原本她是只想杀了司空远的,是张平的夫人有意无意的对自已说谢婠婠不除 他男人这辈子都是奴仆,没有出头之日,只要谢婠婠想随时能安排人替了耿玉……
说的次数多了刘氏也就往心里去了,才有了今日的刺杀……
谢婠婠听了玩味的笑着,目光看向司空远。
司空远会意,朗声开口:“耿大人如何解释今年上半年收益比去年少了一半呢?”
“什么?”耿玉惊讶的看向司空远。
众人看向耿玉吃惊的表情不似作假。司空远继续说:“某翻看今年账册时发现,今年收入比去年少了将近一半,且支出比去年多了两成,耿大人难道不知?”
耿玉更加懵逼了,他清楚地记得今年的账册自已也是仔细查看过的,与往年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甚至收益还比去年增加了一成。
耿玉转头看向自已的夫人,然而却发现她也是一副茫然不知所以的神情,甚至还有些惊讶地望着自已......既然不是夫人所为,那么究竟是谁干的好事呢......
“本宫现在只想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阿远手中所掌握的账本到底是不是真实可靠的。”谢婠婠眼神冰冷,紧紧地盯着耿玉和刘氏二人。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啊主子,今年的收益明明比去年要多出整整一成啊。”耿玉急忙跪地磕头解释道。
“这么说来,阿远手中的账册肯定就是伪造出来的了。那么,你又是吩咐谁把这些账册给送出去的呢?”
“这个……奴才当时是让奴才的夫人将账册送出去的。”耿玉的脑袋低得更深了。
刘氏?不对,她为何要送个假账册给阿远。谢婠婠的手指不自觉的敲着桌子,一时间二楼只能听到“咚-咚-咚-”有节奏的敲桌子的声音。
“刘氏你今日所言关系到是死你一个,还是灭九族。”谢婠婠的冷眸仿佛要盯进刘氏心中。
“我,我真的不知道了,杀了我吧,和他们都没关系!账册的事是我去送的,可是我没有动手脚,至于为何送到司空远手中是假的账册,我是真不知道……求你,求你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儿上好好待我们儿子。”后面这句话是对耿玉说的,说完刘氏眼中决绝之色闪现,随后猛然撞向墙边。
事发突然,离着她最近的耿玉都没反应过来,刘氏便撞到墙上随后没了呼吸。
“夫人!夫人啊!!!”耿玉跪爬几步到刘氏身侧,抱起她的尸身无声的流泪。
其他人见状心思各异,但也都知道今日怕是只能到此了,接下来就该去会会张家两位将军了!
谢婠婠面无表情地看向耿玉,随后慢慢站起身来,目光平静而坚定地说道:“明日本宫会将阿远和卯月留在府里。辽北的生意,你要在三日之内交接给阿远。五日之后,本宫会安排你回京侍奉麼麼。至于今天刘氏所做之事,只算她一个人的责任,其他事情本宫不再追究,希望你以后能谨言慎行。”
说完这些话,谢婠婠转身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留下了一地鲜血和抱着刘氏尸体默默哭泣的耿玉。
然而,面对这一切,耿玉真的对刘氏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吗?即便他知道得并不多,但至少应该向谢婠婠说明情况,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吧?
或者,也许耿玉认为刘氏只是个普通妇人,不敢真的做出什么大举动,所以就没有在意这件事。但正是因为这样的轻视,才让他们低估了人性中的贪婪与欲望......
一行人回到客栈后,春颜和夏暖伺候谢婠婠洗漱后便退下了。房内只剩下谢婠婠和司空远。
“今日之事阿远有何看法。”谢婠婠躺在司空远身侧把玩着他的头发。
“耿玉,只怕也是知情的……妻主为何不杀了他呢?”司空远垂眸看向谢婠婠。
“待阿远接手辽北省生意后,他便会在回京意外离世。”谢婠婠冷冷的说。
果然还是妻主,自已原以为妻主是狠不下心,却原来妻主是有自已的安排。
“那是我多虑了。”司空远温柔的看向谢婠婠。
“倒是阿远,才见面就又要分开了,不会舍不得本宫吗?”谢婠婠伸手摸了摸司空远的脸颊。
“自是舍不得的,但妻主要做的事,比儿女情长重要。”司空远握住谢婠婠摸着自已脸颊的手放到自已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待我大安国统一这版图,本宫再带你们游记大安国的大好河山。”谢婠婠笑着看着司空远,抽出手后,双手勾着司空远低头,便亲了上去……
长夜漫漫,红烛炸响,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司空远陪着谢婠婠用过早膳后,谢婠婠一行人便出发去落雪城了。而他和卯月则带着谢婠婠留下的一百私兵,前往耿玉的府邸,准备接手他在这里的生意。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警惕,毕竟这里的情况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谢婠婠一行人的速度很快,他们按照谢婠婠的要求,将原本需要两日的行程缩短到了一日半。转天午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落雪城门口。此时,早已等候在此的张文、张武两位将军,带领着他们身后的一千精兵,迎接着众人的到来。
“恭迎大长公主!”张文、张武齐声喊道,声音洪亮,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