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鼓胀的帆,随风奔了起来。
又像被震响的鼓,一下一下咚咚咚。
血液奔流,温栀听见心脏随着飞奔的脚步快速跳动,乱了节奏。
他们跑了很久,跑到温栀身体发热额头冒汗才停下来。
停下来温栀就笑,边喘边笑,笑得停不下来。
祁时樾也跟着笑,不过他体力明显好一些,没怎么喘。
“你干嘛把车停这么远。”
温栀笑了好久才停下,扶着车门还有些喘。
祁时樾一如既往的不正经:“去别人家拐人跑,车不停远点,怕车被人砸了。”
温栀又笑。
她也不知道笑什么。
就是觉得身心舒畅,像被压抑后的释放,无比轻松。
祁时樾拉开副驾驶的门:“走吧。再笑下去万一真来人抓了怎么办。 ”
温栀赶忙上了副驾驶。
祁时樾启动车,温栀看着前方路灯,忽然想到个事:“包奶奶是你什么人?”
“包奶奶?”
“名字我不知道叫什么,她是奶奶的朋友,两人关系很好,你发烧那次我不小心接了你的视频电话,看到她和你姑姑在一起,一直想问你来着,后来又忘记问了。”
祁时樾想了下,似才理清关系:“你说的那是我奶奶吧。”
温栀诧异瞪眼,包奶奶是祁时樾奶奶?
这么巧的吗?
祁时樾握着方向盘,也有些意外:“你说我奶奶是周子熠奶奶的朋友?”
原来他也不知道,两个死对头的奶奶竟然成了姐妹情深的闺蜜,多魔幻啊。
“是啊,包奶奶今天还来周家过的年。”说起这个,温栀奇怪,“她不跟你过年吗?”
祁时樾面无表情:“哦,我被抛弃了。”
温栀:“……”
包奶奶为了跟老闺蜜过年,连亲孙子都能抛弃吗。
“你还没吃饭对不对。”
祁时樾瞥她眼:“总算想起这事了。”
本来没什么,温栀被他那一眼看得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除夕夜能吃饭的地方并不多,可选择性少,祁时樾说:“定好地方了,就等我们去了。”
对于除夕夜不让人好好过年,还要被叫出来炒菜这事,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阎承安的心情——
后悔。
后悔他当初为什么要当厨师,后悔他好好的富二代不当,非他娘的去学炒菜干什么。
现在好了,被人当厨子使就算了,还他娘的大年三十被人薅出来炒菜!
简直是丧尽天良惨绝人寰!
温栀跟祁时樾到盛京会所,进到包厢,当看到摆满一桌的丰盛饭菜时,没忍住乐出了声。
阎承安一脸自闭:“明天我就把厨师证注销,顺便自断右臂,以后谁都别想让我再做菜。”
司赫言安慰拍拍他的肩:“右手没了还有左手,只要你剩一只手,就还有压榨空间。”
阎承安:“操!”
温栀以前没见过司赫言,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白衬衣配灰色西装马甲,扣子严谨地系上最上方,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银边眼镜,气质成熟稳重。
头上突然多出一只手,祁时樾手掌扣着她的小脑袋瓜,手动给她转边:“看他干什么,他那么好看?”
“……不是。”温栀只是好奇圆圆总挂在嘴边的赫言哥长什么样。
阎承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好报除夕让他做菜的仇,在旁边拱火:“言哥,你糟了,表哥马上要提刀来砍你了。”
祁时樾嗤之以鼻:“幼稚。”
却在温栀拿起筷子的时候又把她的饭拉走,问她:“我长得帅还是他长得帅?”
温栀下意识又看过去,被祁时樾捂着眼睛挡回来,气笑:“还看?那么喜欢看把他做成标本送给你好不好。”
阎承安幸灾乐祸,推司赫言:“看到没,表哥砍你还不行,还得把你做成标本玩。”
司赫言:“……”
温栀无语:“你刚才还说承安幼稚,我拒绝回答。”
祁时樾不知是幼稚瘾发作还是真的介意,很执着:“到底谁帅,回答了才能吃饭。”
温栀在周家胃不舒服没吃什么,这会儿闻着菜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余光很隐秘且快速地瞥了眼那边,司赫言朝她绅士地摆了下手:“你随意,公道自在人心。”
温栀没了心理负担,为了吃饭,大声的:“你帅你帅你最帅,你全世界第一帅。”
祁幼稚这才满意,把饭还给她,还顺道给她夹了菜:“回答正确,奖励个大鸡腿。”
温栀:“……”
阎承安不愧是拿过金奖的大厨,做的菜色香味一流,温栀胃里的不适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食物带来的满足和愉悦。
吃过饭后,阎承安提议说打牌,温栀不太会打,就在坐在旁边看,他们三个斗地主。
打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嗡嗡震动,温栀以为是她的手机,又想起她把手机关机了,不是她的。
“你手机一直在震。”司赫言提醒。
阎承安拿了手爆牌叫了地主还加了倍,但配上来的底牌跟狗屎一样没眼看,正专注理牌呢,不想管:“一到过节就是各种复制粘贴的祝福消息,没什么好看的。”
阎承安理好牌,自信满满扔出一条龙,牌刚落地,祁时樾抽四张牌扔出去:“炸弹。”
阎承安瞪大眼:“你疯了?我他妈第一手牌你炸我?”
祁时樾懒声:“炸你还要挑时间?”
“好好好。”
阎承安暂时咽下这口气喊了过,谁知祁时樾扔出一套三带二,司赫言跟着又是:“炸弹。”
阎承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你他妈队友也炸?”
司赫言没理他,扔了一套飞机出来:“报单。”
这就报单了?阎承安打得想吐血:“你们两个老阴逼阴我!”
祁时樾两手一摊:“兵不厌诈。”
司赫言微微一笑:“承让。”
败局已定,阎承安气得连骂几个卧槽,包厢门猛地被人推开,阎圆圆气势汹汹出现在门口。
“阎承安,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连哥都不喊了,可想而知怒气有多重。阎承安刚被司赫言阴了把大的,果断从椅子上跳起来按住司赫言。
“来抓你赫言哥的是吧,快,哥已经帮你制服他了!”
司赫言被瓮中捉鳖,脸有些绿,没说话。
温栀瞅瞅这边又瞅瞅那边,八卦的眼珠转来转去,祁时樾拉着她懒散往后一靠:“有好戏看了。”
阎圆圆冲到司赫言面前,先把阎承安按着的手扫下去,然后小脸冷峻地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
“赫言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以后我都不缠着你了。你想在这说还是我们出去说。”
“……”司赫言起身,“外面。”
司赫言一走,打牌缺一角,阎承安记着刚才的炸弹之仇,非拉着祁时樾斗牛,这玩意儿纯靠技术,总不可能被阴了吧。
温栀喝多了饮料,中途出去上洗手间,路过一个没开灯的包厢时被里面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她八卦地瞥了眼,顺着外面泻进去的灯光,看见昏暗包厢里,阎圆圆竟然把司赫言推到墙上。
下一秒,身形娇小的她捧住男人的脸,踮高脚尖强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