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周子熠噌的一下站起来,冲到祁时樾面前,神情不善。
祁时樾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肩把他往后推:“喜欢我也用不着这么热情,你每次都这么热烈,作为朋友还有点不习惯呢。”
“朋友”两个字他咬得意味深长。
很明显地提醒,奶奶看着呢,别胡来。
周子熠脸上的表情僵了下。
“hi~奶奶!”祁时樾拨开他往里走,脸上挂着讨长辈欢喜的笑,“经常听温栀提起您,说您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他那张帅脸,只要是女性,不管什么年龄层,看了都是喜欢的。
宋秀兰笑呵呵道:“你来找之之的吗?”
“有个采访有遗漏,我过来补充下。”
采访再有遗漏也用不着祁大总裁亲自跑到云阅财经来,要补充也应该是温栀去才对,三个人心照不宣看破不敢说破,能糊弄过宋秀兰就行。
周子熠怕自已的位置被抢,大步走过去在温栀旁边坐下。
温栀心想要糟,屁股刚抬起,祁时樾走到她位置的另一边,坐下的时候手还顺势压了下她的肩。
温栀:“……”
变夹心饼干了。
这样的位置实在怪异,温栀坐中间,左边是祁时樾右边是周子熠,左右为男,左右也煎熬。
宋秀兰倒是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年轻人就该坐在一起,笑着道:“之之,你那个采访的补充急不急,要不要先去忙了再来?”
“几句话能说完的事,应该不急。”周子熠看向祁时樾,眸色淡冷,“你说是吧?”
温栀头皮又硬又麻,想顺着话让祁时樾去另一间休息室随便糊弄几句,然后让他快走,这样的局面得赶紧撤走一边才是上上策。
谁知没等她开口,祁时樾先一步道:“是啊,就几句话的事,不急。”
“……”
温栀心里的小人烦躁地搓了把脸,左右交锋如一场看不见的战争,硝烟在三人世界弥漫,烽火连天熏得温栀想挖个洞把自已埋起来一了百了。
偏还不能让宋秀兰看出来。
三个人得端得和和气气一本正经。
周子熠说:“今天这么有空,近年关了公司挺闲啊,是不是没什么项目可做了。”
祁时樾说:“你总是比别人关心我,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子熠:“喜欢两个字别乱说,我喜欢的人在旁边呢,她听了心里会不舒服。”
跟着又说:“年后我和之之的婚礼你一定要来,我给你留个好位置。”
一招连着一招,不见刀但招招见血。
温栀心中警铃大作,她生怕祁时樾被气得口不择言,赶忙伸腿踢了下他的皮鞋,提醒他忍一忍。
祁时樾看不出情绪的视线慢悠悠掠过她紧张小心的眉眼,停了两秒,笑道:“是吗,定好日子了?”
周子熠卡壳了下:“在选日子了,过年会定下来。”
“那就是还没定了。”祁时樾话锋一转,“不过我上个月去济兰寺,听大师提了一嘴,生肖属羊属马和属猪的今年不适合结婚,诶,你跟温栀是属什么的?”
周子熠脸黑下半寸:“你怎么不说十二生肖今年都不能结婚呢。”
周子熠才不会信,宋秀兰倒是听了进去:“哪位大师说的,改天我去问问。之之属羊的,阿熠属马的,两个生肖都在里面,别真的冲了年份。”
周子熠皱起眉:“奶奶,您别信他乱说。”
“你不懂,这东西有讲究的。”宋秀兰一直信这方面的东西,“我去问问,看今年一定要结婚的话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
祁时樾:“是啊,你不懂别添乱,奶奶都是为你好。”
他报了个大师的法号,宋秀兰听过那位大师,更信了,记下来想着这几天就要去寺庙问问。
周子熠心口堵得不行,明知道祁时樾是故意的,却不好当奶奶的面翻脸。
“我们家的事你好像关心过头了。”
祁时樾游刃有余:“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从高中到现在认识多少年了,关系这么好,关心不是应该的吗。”
周子熠冷呵了声:“关系好?”
“不好吗,我们一起参加过的比赛能写一本回忆录了,说起来也是缘分,我们每次排名都是挨在一起的呢。”
温栀听着两边你一句我一句暗藏锋芒地过招,夹在中间犹如在烈火烤架上,两边烤来烤去,都快把她烤熟了。
“奶奶,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吧,待会儿忙完了我再给您打电话。”温栀见缝破局。
“哦,你还有个采访没忙完是吧。”宋秀兰起身,又嘱咐,“汤记得要喝,煲了一下午呢。”
“好。”
从座位上起身的那刻,温栀感觉自已脱离火坑活过来了,过去扶宋秀兰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周子熠没过来,一转头,吓得魂都飘了出来。
祁时樾跟周子熠不知又抽什么疯,两人抓着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一人一边,无声瞪着对方,较上劲了。
“怎么了。”
宋秀兰刚要转头,温栀连忙把她的脸捧回原位,声调拔高几度:“周子熠,你送奶奶回家啊。”
“不用他送,司机开车来的。”宋秀兰说,“待会儿你忙完了,让他送你。”
温栀一个头两个大:“奶奶,我自已开了车。”
“那让他开车,都上一天班了,晚上还加班多累啊,让他当司机,你路上也能休息会儿。”
宋秀兰拍拍她的手:“你啊,从小就太独立了,听奶奶的,女人太要强不好,作一点,让男人累去别累着自已。”
话到这温栀要还说什么嫌疑就很重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下:“那我送您下去。”
带上休息室的门前,她下意识看了眼里面的胶着战况,眼睛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收回,砰一下关上门。
算了,毁灭吧,她懒得管了。
反正砸了休息室他们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