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把宋秀兰送上车后,在一楼逗留了会儿。
没错,她不想上去溅一身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上去。
许多同事忙完工作回去了,办公室就只两个同事还在奋力当牛马,看情况,没人注意休息室那边的情况。
没打起来?
温栀心定了定,走到休息室门口,推开门没进去,而是先侧身往旁边躲了下,她怕横空飞来一个花瓶或者本子啥的。
出乎意料的,里面格外平静。
她探头进去,见长桌两边,两个男人和平地坐在对面,听到开门声齐刷刷盯过来,以致于温栀被四只眼睛同时盯着,目光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
她当机立断收回视线:“我要走了。你们要打的话尽量找个没人的空地打,免得影响不好。”
说完就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只是兔子再快也没两头饿狼快,进电梯的时候,两头狼也跟进来了。
温栀再次被夹在中间,无语到想翻白眼,不过好在宋秀兰不在了,面上那层伪装不用继续装了。
想撕就撕。
“刚才是奶奶在我没办法才答应的,我不用你送,你走吧。”
周子熠怎么可能走:“奶奶吩咐了我就得做,你不愿意的话我给奶奶打电话,你自已跟她说。”
祁时樾在旁边拍了下手:“好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怎么挟都不关你的事。”周子熠冷冷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祁时樾张口就来,“我女朋友答应送我回家的,你把她弄走了,谁来送我。”
“你说是吧,女朋友。”
“……”
温栀谁都不想搭理,电梯到负一楼,她第一个迈出去,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
拉开驾驶位的门,她余光瞥见两个男人准备开后座车门,像只应激的兔子差点跳起来。
“你俩干什么?”都有车,为什么要坐她的车。
周子熠:“奶奶让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家,有命令在不得不从。”
祁时樾更是从善如流:“你答应了要送我回家的。”
后座两边车门同时打开又关上,温栀想弃车跑路。
可能察觉出她的想法,周子熠说:“待会儿奶奶打电话查岗要我不在你旁边,你很难圆话的。”
祁时樾:“上来吧,要打早打了。今天都是君子,只动口不动手。”
温栀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一脚油门驶出车库,汇入车流。
车内诡异气氛缓缓蔓延。
像一滴墨水滴进清水,看似静谧却已晕染大片诡色。
温栀都佩服自已,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开车, 没把油门当刹车使。
一个红灯停下,祁时樾率先打破诡异氛围,轻懒的语调问温栀:“夜宵想吃什么,我提前让阿姨做,到家正好能吃。”
他开口就是挑火,温栀想拿纸把他嘴堵上,红灯跳绿灯,后面的车滴滴按喇叭催促,她只能当没听见继续开车。
她能冷静周子熠却冷静不了,心口的火被轻而易举挑起,冷着脸道:“祁时樾,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之之是我的未婚妻,你把别人的未婚妻拐到自已家,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吗。”
祁时樾毫不动气,原封不动打回去:“你自已做事极端,吓得栀栀家都不敢回住到我这来,我好心收留你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倒打一耙呢。再说了,比起某些把未婚妻弄丢的人,说出去应该也是他比较丢脸好笑吧。”
温栀紧紧握着方向盘,踩下油门加速,踩着限速标准疾驰而过。
周子熠拳头捏紧了:“你想打架是不是。”
祁时樾歪头:“随时奉陪。”
“之之,停车!”
温栀会停才怪,踩油门的脚一刻未松,清软的嗓音尽是凌厉:“要吵架都滚下去!”
祁时樾:“……”
周子熠:“……”
消停了,终于消停了。
平常半个小时的车程,温栀二十分钟开到了。
她的后脑勺都快被后面四只眼睛盯穿了。
檀语庭安保严格,在门口的时候温栀停下车,祁时樾嘴替快速上线。
“下车吧,周总,不是业主不得入内。”
周子熠心塞到不行,看向驾驶位上的人:“之之,你搬回去,我不去找你了。”
“真的?”温栀回头。
“假的。”祁时樾越过周子熠打开他那边的车门,朝车外的站岗的保安喊,“这人赖我们车上了,麻烦请他下去。”
保安认识他们的车,立刻过来:“好的,祁先生。”
周子熠没厚脸皮到赖着不走,他下车前再一次道:“之之,我保证再也不会打扰你。姓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赶紧搬出来,我明天就让人过来……”
祁时樾抬腿,直接把一条腿支在外面的周子熠踹了下去。
门快速拉回关上,他敲敲前面座椅:“走吧,不然又被缠上了。”
温栀踩下油门,开进去。
车停进私人车库,松开安全带的时候祁时樾已经下车了,帮她打开车门。
温栀拎着包下车,听见他问:“给同事们送的小年甜品还可以吗?”
温栀抬眼看他:“你送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
温栀当然不敢说她以为是周子熠,那股被恶心的劲突然散去,心口冲进一股熨帖暖流。
“谢谢,他们都说好吃。”
“所以我这个男朋友还算合格吧。”
“嗯,合格。”温栀更不敢说,同事们把他送的东西都当订婚糖吃的。
两人踩着夜色进家,换鞋的时候,温栀突然开口:“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祁时樾穿好拖鞋没说话,眸色幽淡地看她。
明明一个字都没有,但散发出来的气息莫名有些冷,像门外的夜风。
温栀也没往里走,默默把包放到玄关柜上:“既然周子熠说不会再去烦我了,那我……”
“你要搬出去?”他帮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温栀点头:“我一直在这打扰你也不好。”
“我说你打扰了?”
“啊?”温栀觉得他的重点不对,“也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主要是我跟你的关系挺尴尬的,总住在一起也不好。”
祁时樾直起身朝她过来一步,头顶的灯光被他高大的身形挡住,温栀被一片阴影笼罩,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背抵到玄关柜。
男人俊朗的五官陷在半明半暗光影中,嗓音低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温栀,你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