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没开多久便停了下来，相较于刚刚地那座商场，眼前的更为热闹。
“不回去吗？”
“这家商场我来过很多次，里面的衣服，很好看，我想你会喜欢”
想起自已那些黑白灰的衣服，摇了摇头。
“我又不常出门，没什么机会穿，算了吧”
裴祈从车中控台里拿出了一个工作证，上面是程向辞的证件照，后面写着，摄影师助理：程向辞。
“现在呢？你有很多出门的机会了”
“给我个机会，沾一下程导的光”
工作牌上的证件照，她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很久之前照的，发在朋友圈里，那时候的朋友圈，可比现在热闹的多。
“走吧”
程向辞打开门，先下了车，等着裴祈将车停好。
一家店一家店的走过去，在裴祈的要求下，程向辞试了不少衣服，最后累到在一家店内，坐在沙发上怎么也不起来。
这时候裴祈的时候已经多了十来个袋子，没有相同颜色，没有相同款式，她穿着好看，他心甘情愿的买单。
“裴祈，你的摄影展，要办一个月吗？”
“那到也没有，还有一周就结束了”
“买这么多衣服，我都可以自已办一场服装秀了”
“好看”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我之前拍的一个剧里的霸道总裁，为爱豪掷千金”
“……”裴祈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
三秒过后反应过来自已说了些什么的程向辞，心虚的挪开眼睛。
“诶，你听说了吗，国内那个导演，叫程向辞，人不见了”
“是吗？不会犯什么事儿跑了吧”
“不是，我们公司和她有合作，听说那部电视剧刚拍完，合同时间刚过就不见了，现在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副导演，忙的焦头烂额的，公司去问她老师，连面都没见上”
“真是，她们这些有点钱的人，就喜欢为难我们这些打工人”
“那现在怎么办？”
“副导演都没说什么，只能慢慢等呗”
“不说这糟心事儿了，好不容易请到的假，我今天要买下整个商场！”
程向辞有时候觉得世界真小，这千里之外还能遇上圈子里的人，也是挺有缘分的。
裴祈注意到她的情绪，明显的不像刚刚那般轻松。
“回家吧”
程向辞点点头，站在商场门口，等着裴祈去开车，手机点开副导演的对话框，一句话反复的输入又删去，街边有卖烟的商贩，用身上所剩不多的纸币买了一盒。
消息到底没有发出去，点火的手有些颤抖，嘴里的烟怎么也点不起来。
裴祈的车停在看得见她，但她看不见的地方，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网上只看的见她人前的光鲜，看不见她人后的痛苦，裴祈等她点燃那支烟，等她的烟熄灭，等她去身后的香水店买下一瓶香水。
“有些堵车，来的晚了点”
“正好，去香水店转了一圈”
“嗯，闻出来了，栀子味的，很香”
“这么多年，累吗？”
上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并没有隔很久，现在都这么明显了吗，怎么所有人都问她“累吗”
“还好”
她的答案依旧没有变。
回程的路上，沉默充斥着整个车内，程向辞合上双眼，裴祈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本身没什么困意竟也慢慢入了梦。
光怪陆离，跳跃，总之醒来后她记不清梦到了些什么。
“今天想吃些什么？”
“面，吃碗面就好”
裴祈的家里有一个衣帽间，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件衣服挂在里面，做的首饰台有些落灰，程向辞一时搞不懂这个房间的意义何在。
一进家门，裴祈便将手提袋全提了进去，没着急做饭，找了块抹布将灰尘擦净，又将衣服一件件的挂进衣柜里。
“你这样，我会舍不得离开的”程向辞倚在门上，看着忙碌的裴祈，开口。
裴祈挂衣服的手一顿，笑了。
“那最好，不要离开，再等一等，都会好的”
“今天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我为了一已之私，跑了，留了一个大烂摊子在国内”
“可我没办法，这两年我一坐到监视器前就头晕，靠着酒精才能完成一部剧本的创作，我根本坚持不下来一部片子的剪辑”
“当初的热爱是真的，现在的麻木想死，也是真的”
裴祈面上的冷静掩去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她说的死，不是形容词，是动词。
“看看衣服挂的，还满意吗？”裴祈嘴笨，话题硬生生的被岔开。
程向辞走进去，她以为会是色系相同，类型分开，实则并没有。
像是想一个，挂一个，毫无规律可言。
“什么都按照死板的来，太无趣了，生活应该像挂衣服，自已开心，挂在哪里都可以”
“牛肉面可以吗？”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