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几个人都聚在电脑前等待着最后的分数。
程向风捏着准考证的手汗涔涔的,程向辞端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到了,到了,可以查了!”程国安最先激动起来。
程向风输入准考证号的手都是抖的,表面上看着很稳重,实际看到分数的那一刻下巴掉到了地上。
“妈,快打我一下”
没等陆琳上手,程向辞面无表情的捶了他一拳。
“不是做梦,我真考了五百九”
徐又又的电话打了进来,程向辞按下接听,开了免提放到一边。
“查成绩了吗?”
“还没”
“行”
“我哥考了五百九”
“没问你哥”
程向辞眉间轻挑,她不信。
“你呢?”
“想知道?过来排练毕业典礼的节目我就告诉你”程向辞最终也只把剧本给了文艺部的老师,并且删去了自已那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算了,我就不去了”
程向辞这边挂断电话,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看着她,有些担忧,有些无奈,昨天去医院拆了线,脸上还是留下了一条疤痕。
“爸妈,我没事,那个角色有点恶毒,不太想演了”
“我们才不关心你为什么不想演,快快交出你的准考证”程向风换上了一副表情,“恶狠狠”的“威胁”程向辞。
怎么可能不想演呢,程向辞笔下的角色都有自已存在的意义,她很早就知道自已会参加毕业典礼,这个剧本她准备了很久。
程向辞不说,但程向风知道。
陆琳替她输入了准考证,比看到程向风的成绩还惊讶。
“老程,咱家今年,转运了?”
“不知道啊,难道是我妈在底下显灵了?”
“额,你们倒也不用这么震惊吧……我去,疯了?”
三张脸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意料之中”程向辞没看电脑,淡定的准备回房间。
“六百一,你说是意料之中?”
“你说多少?!”
看吧,就算当事人也无法接受。
近半个月不见天日的生活,程向辞踏出家门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适应阳光,不适应空气。
程向风本来想劝她摘下帽子和口罩,被各种理由拒绝,也随了她去。
两个人去了徐又又家的小卖部,江竹和裴祈手里一人拿了一根老冰棍,见他们来,江竹和裴祈停下了正聊着的话题,莫名的,江竹有些心虚,她怎么总是走在八卦的最前线啊,她应该去做娱记而不是演员。
“王老师说,我跟你要出一个人作为优秀毕业生进行演讲”徐又又从冰箱里又拿了两根冰棍出来。
徐又又和程向辞是学校文科里唯二上了六百分的学生,分数就相差几分。
“我不去,你去”
“程大导演,你是忘了我还要出演您戏中的双双一角吗?”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能者多劳”
“你要一辈子不见人吗?”情急之下,人往往是来不及思考的。
三个人咬冰棍的动作同时停下,空气沉默,四周是聒噪的蝉鸣,在那个夏天,午后的阳光洒落于雨后的大地之上,清爽的微风吹走了燥热,也叫醒了沉睡的婵,泥土与苔藓组成了气味的交响曲,唤醒了窝中的鸟儿,后来回想起那个盛夏,是苦涩的,那些担忧统统被她视而不见,能记住的只有恨,后悔吗?后悔的。
“不会的”我会向前看,我终究会走出来,但,不是现在。
徐又又说不过她,气呼呼的回去准备演讲稿了,所幸节目被放到了最后一个作为结尾,而演讲和它中间隔了不少时间,也是来得及的。
毕业生总是无事可做的,程向辞“霸占”了徐又又的躺椅,在树荫底下睡了过去,江竹和两个男生打起了斗地主,前些日子的阴霾总算过去,剩下的只等时间,时间会治愈一切。
“她看起来情绪还不错”
“是啊,这几天话也多了,也会开玩笑了”
“胡了!”江竹趁两人不备,出完了牌。
“……”
“这是斗地主,你哪儿来的……胡了?”
“口误口误,快快贴白条”
江竹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程向风和裴祈的脸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条。
三个人又开了新的一局,江竹手里拿着牌犯起了难。
“出对八”
“……”
“顺子”
“……”
“连对”
“……”
“大王”
“……”
“赢了赢了,贴白条”
“……你睡醒了?”程向风一边往脸上贴白条,一边瞥了她一眼。
“没啊”
“她菜,帮她一下”
“程—向——辞———”被说“菜”的某人,被刀狠狠插在了心口。
“给你赢回来”
“这还差不多”
太阳西斜,徐又又从里面走出来,程向风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嘴里叫着“对二”,而裴祈那张精致的脸上被贴满了白条,江竹站在程向辞身边一脸得意,嘴里念叨着“出这个出这个”。
程向辞干净的脸上,一看就是从头赢到尾。
“我爸做了饭,一起去吃吧”
“赢了”
程向辞两手空空,先进了小卖部里,裴祈在牌堆里翻了一下。
“程向辞,你出老千”
有点尴尬,但拒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