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和猛地一头冲破水面,仰头深深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长发湿透了,像海藻一样紧紧贴在脸颊两侧。
“清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已身处何地,伏池已经先一步一把托举他的身躯跃出水面。他们的灵识穿梭出入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就在刚才,风清和被孽刹摄走了灵识,并被抛到了绝境之巅。
两头折腾挣扎,风清和已经消耗太多功力,加之生产对身体的影响甚巨,事发生突然没有时间修养恢复,身体状况十分糟糕。刚刚从鬼门关走上一遭不得好生休养,又被推下无间地狱,此时他筋疲力尽意识也模糊不清。
仅仅过去了几天时间没有见面,他竟然已经变得如此虚弱无力。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眼神也失
"王爷......"风清和面色惨白如纸,眼神迷离地喃喃低语,一遍又一遍,仿佛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之中。
他紧紧揪住伏池的衣袖,不肯松手。无论是爱意还是恨意,此刻都不再重要,他只希望能再次与伏池携手相伴。三百年前的悔恨,让他决心不再在今生留下任何遗憾。
"你唤本君什么?"伏池惊愕得呼吸凝滞,身体僵硬,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他深知风清和心中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而那个人却是个愚蠢至极、辜负了他的凡人。然而,他却心甘情愿地成为别人的替代品,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自嘲。自已作为上清境的主人,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实在是可悲可笑。
心中虽有不甘,可他就是他妈的在乎风清和。扯过袍子严严实实捂好,可冬日的冷风见缝插针,顺着敞开的窗子呼呼的刮进来,风清和全身发冷地在哆嗦,嘴唇酱紫。
伏池担忧着风清和,忍不住爆粗话:“妈的,这时节。”蛇生性偎寒,同理的,清和也一样吧。
大手一挥,用术法将门窗通通掩上,船内风雪停止涌入,怀中的人终可以归于平静。伏池抱起风清和靠近着点盆火,拿一旁的火钳往火堆里掏一掏,火生拨得更旺一些。
天空被黑暗笼罩,仿佛无尽的深渊。夜色渐浓,如墨般的黑暗逐渐吞噬了整个世界。寒冷的风呼啸着,带来了更多的雪花,预示着一场更猛烈的暴风雪即将降临。
“心里面的那个人是谁?”伏池看着怀中的风清和,眼神专注。仿佛要透过他的睡颜看到内心深处。他紧紧拥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呼吸与心跳,却无法理解他心中所藏之人究竟是谁。
一只小鬼,一个半妖,一位是三界的天皇贵胄堂堂上古神君。伏池静静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疑问在久久之前初次碰到风清和开始,伏池心中不敢开口的开口,如今无法收回说过的,心里却多一重畏怯害怕他的答案,伏池承认他怂了。
好在他正睡着。
他的目光从风清和身上移开,转向了一旁看戏的明玉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困惑。
明玉珏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倚在门框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伏池和风清和,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明玉珏勾弄着缠绕自已胸前的发丝,眉梢高高扬起,眼神含着敷衍的笑意轻松道:“神君知道的,就是咱们这些入不得眼的凡人啊。”
伏池轻抬起眼皮,金瞳一派冷冽肃杀之色,闪烁着寒冷的金光。 伏聂这个作古多年的凡人对伏池简直是扎心的存在,提不得。
明玉珏选择性闭上嘴巴,他只是一只小鬼,人家动动根手指头就可以让他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伏池臂弯处抬着风清和的后颈,手心无意识抚摸到一朵素白的花,小小的一朵,素银簪子为底本不值什么钱。
一双灿金的瞳露出疑惑之色。
正当伏池疑惑之际,明玉珏缓缓说道:“那是素白娟花。”
明玉珏说完便后悔想撞南墙,暗骂自已嘴快,搬石头砸自已的脚。
“做何用?”
问嘛——惹自已心中不快心痛欲绝如刀刀割肉凌迟着心尖,伏池何苦来哉,不是自找虐受。
这一道难题,答非所问或者答得不好,他将承受的后果貌似都不轻,明玉珏思索要如何作答。
明玉珏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凡间习俗,家中新丧守孝,这素白娟花,意为守夫丧。”
伏池听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但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明玉珏继续说道:“这素白娟花代表着对逝者的怀念和敬意,也是一种表达哀思的方式。在凡间,人们会在亲人去世后戴上素白娟花,以示对逝者的尊重和纪念。”
并非明玉珏无故讽刺,去刻意激怒刻薄伏池的意思,而是阐述一个事实,并且自已的感情何尝不是一个笑话,整整三百年整不出一个样子来。经过300年沉淀,发生改变的人也不只有风清和一个,他何尝不是磨去棱角,不再醉心权势。
“风清和贵为女娲后人,谪仙般的人物,不说天上金尊玉贵的七位公主都惦念中意着,哪怕择一个这长太湖里的鲛人龙女也好过那个伏聂,千挑万选偏偏择这么一个痴傻的凡人,还是个男子,真搞不懂风清和了,所有眼界一朝长到伏聂的身上去了。”
那样好的出身,明玉珏提及不由冷冷“切”一声。
伏池轻轻从风清和的发间取下那枚发钗,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于眼前仔细端详。这枚发钗呈现出一种半旧不新的色泽,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但它却一直陪伴着他度过了许多年。
明玉珏则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自语道:“当年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好得让人羡慕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成双成对,形影不离,连我这种人都羡慕得紧呢。”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代入到了三百年前的那段回忆中,仿佛能够看到那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