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明玉珏的一段往事在回忆中缓缓道来,声音空灵而飘渺,指下一勾一挑,空弹之声穿过伏池的耳膜,让他为之一震。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其实是在弹奏一首心弦之曲。
“神君。”异口同声齐齐高喝,阎君掌管地府万千鬼众,地位仅次于冥王,见着伏池起身拱手行礼。
伏池被带入了那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王座之中。他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令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当他最终落座于王座之上时,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这股气息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角落,让那些原本就心怀敬畏的鬼众们更是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伏池身上,他宛如一轮耀眼的烈日。
“闲来无事,寻冥王下一局,无需顾虑本君。”他端于高山云巅望着人世痴心妄念,香火烟雾缭绕后面一张张不一的面孔,请求他庇佑,为权为名为夫郎妻女,听着冷硬的面孔毫无波澜。
伏池一言总算给他们一记定心丸。
“明玉珏挖心剥皮,残害数十条人性命手段残忍,处以极刑。”十大阎君冷漠作出判决,生死簿上记载人世种种,一生功过从不差分毫。
明玉珏似乎置若罔闻,专注于自已内心的世界,满殿阎罗驾前无所畏惧。
有一日,明玉珏看着那道身影从他眼前径直走过,明玉珏有心再度重新拾起彼此的关系,她却不再记得他,这是他的报应啊。
“与其眼睁睁看着她与旁人成婚生子,我宁可永生永世沉沦地狱。”天长日久的,在她跟前晃荡多了,兴许有一日便能记起他来。
孟婆庄有一孩子乖巧可爱,好心端来一碗清澈透亮的孟婆汤,地府之内实难看到这般清得透亮的水。
“喝了它,便都忘了岂不是舒心自在。”
“你不懂。”孟婆庄前黄沙尽头便是冥府,相隔一条忘川河遥遥相望。
“若记不得她,我宁可死了干净。”明玉珏回复十分坚决,望着飞沙愣愣的,眼神逐渐虚无缥缈。
那日明玉珏就是这般说辞,那般坚决与义无反顾回:眸一笑百花妍,拈来皆是缘,不敢妄言情字最难填。
“慢着。”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两名鬼差被人打伤摔倒在地,狼狈跑入殿内。
伏池一听声音立时顿住,冥府的茶水带着苦涩的味道就这样留在唇齿间。直至那道紫色的身影步履从容淡定身姿卓约立于大殿之上。
“女娲后人见过阎君。”
女娲遗留人间的上古神族,至今人丁凋零。加之风清和周身仙气的气息很淡,难怪鬼差不认得阻拦不肯放行。
十位面容威严、浑身散发着阴森气息的殿阎罗们,显然对风清和如此周全的礼数感到有些意外与不适。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后,那原本悬浮于头顶闪烁着青绿光芒的鬼火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微微晃动起来。
风清和身份尊贵,他们受不得礼。
“清和并非有意阻挠,只希望阎君多宽限些时日,我有些私事与他相告,三日后带其回地府,望能准予。”风清和言辞恳切道。
而且由于其周全到极致、无可挑剔的礼节和待人之道,使得他们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且难以抉择的境地。这些礼数犹如一张细密而柔韧的大网,紧紧地束缚其中,让他们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推诿或者拒绝的理由与借口。
风清和感受到来自伏池的炽热目光,不由多看一眼,此人英姿焕发看着气度不凡想必来自天界仙山。
突然间,风清和感到自已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强烈的挣动,一股有形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搅动一番。随着这阵挣动,肚子开始逐渐变得紧绷起来,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捏住一般。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适,还是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紧接着,肚子越发地收紧变硬,甚至卷曲成了各种奇怪的形状。风清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通过呼吸来缓解身体的不适感。然而,那种紧缩感却越来越明显,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尽管如此,风清和依然咬紧牙关,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努力保持镇定,用坚强的意志与身体的异样在抗争着。
这么多年,又在这种关键时刻,胎动发作频繁……
孩子迫不及待的要出世。
伏池那深邃如渊的眼眸之中,仿佛有一道细微的光芒一闪而过,但瞬间便被无尽的慌乱所淹没。只见茶盏从他指间滑落,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破裂声。
碎片四散飞溅,如同点点繁星般散落一地。与此同时,滚烫的茶水也溅了出来,无情地浸湿了伏池衣袍的前摆,留下一片片深色的水渍。这些水渍迅速蔓延开来,与他平日里那威严庄重的形象不符。
要知道,这位千千万万年以来一直屹立不倒、稳如泰山的东山神君,向来都是众人敬仰的对象。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超凡脱俗的气质和沉稳内敛的风范。然而此刻,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往日的仪态,如此失态之举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风清和……”
原本稳稳端坐在首位之上、宛如山岳般沉稳的伏池,突然间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移到了风清和身旁。更为奇异的是,风清和的身体表面不断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紫色光芒,这光芒时隐时现,犹如神秘的符文在跳动,同时伴随着腹部的疼痛阵阵袭来,身体越发灼热起来。
“快,带……带我走。”风清和艰难说道,生子一途他无法维持人形太久,难堪的一幕不想让旁人知晓,引人恶意揣测。
风清和紧紧捂住高耸的腹部,阵痛再次袭击他的神经痛觉,组不成完整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