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和在一阵颠簸中惊醒,眨了眨困顿睁不开的眼睛,眼角眉梢依旧爬着浓浓的困意,看向窗外,差不多快到风府。
他竟然又睡着,他揉揉睡迷糊的双眼,带着鼻音奇怪的问道“王爷呢?”
“王妃忘了,王爷今早被陛下宣进宫议事。”元宝冲车夫甩个冷眼,还会不会驾车,颠着王妃了。
“啊,”元宝灵光一闪,重重拍自已脑门,“宫里的伏玉珏有递消息出来。请王爷亲启。”
风清和用余光淡淡瞥一眼,不急着打开。“王妃不看?明爷花好大的气力才拿到手。”
“明玉珏与明玉楼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阴冷狠毒,这样的人防不胜防,他的话不能全然相信。”风清和在宫里碰到过这个明玉珏,野心勃勃人心不足的。
防范人心,元宝他们几人认知还不够。“明小爷知道吗?明明是一母苞衣所生的双生子,差别顶大的。”
风景这辈子都在追逐着功成名就和荣华富贵,这些东西有着无比强烈的渴望,母亲究竟看中父亲什么,柳晴死得凄惨一条性命拉不回风景对权势的渴求,对风清和的态度依旧是淡淡的。
风景在招呼宾客,时不时往外左顾右盼等伏玄策的到来。“老爷,与老爷有往来吊唁的宾客已到齐。”
“老爷,老爷……蜡烛纸扎已经用完,去哪里领。”一个身穿白衣粗布素服的下人匆匆过来请示。
“库房,库房。”家里一向由柳晴当家,出身不高持家倒是一把好手,底下的姨娘帮忙对账目,多年来不曾出乱子,如今失去主心骨,个个乱冲乱撞跟无头苍蝇似的。
““这个抬后面,后面,别从正门过,不吉利不吉利。”风景焦急地喊道,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指挥着众人将物品搬到指定位置。
“府里乱得毫无章法,自顾不暇你就自便吧。”人来人往众多,出于礼节风景不算冷待风清和。
风景无人可挥使,事无巨细小到一根蜡烛都凑他跟前听吩咐。“父亲。”风清和叫住风景,提出一个建议:“父亲里里外外奔走亲力亲为,太过辛苦,何不如我把福禄借给您用几日,等母亲身后事过完,再回王府。”
风景思虑片刻同意采纳风清和意见,转念一想这不可能吧:“逍遥王爷能同意吗?”此举他能省不少心,可是福禄是伏聂用惯的老人,又是伺侯过先皇后,身份与普通管家掌事不同。
“风老爷大可放心,无需担忧就是,您啊,还不知道吧,现在王府大小事宜都是王妃在拍板决定,咱们王爷就爱听王妃的,不敢说二话。”元宝提高嗓子,在场所有人听个分明,王妃在他们王府拿的那可是实权,说一不二的正经主子。
“我叔叔入风府打理柳夫人身后吊唁事宜,是不用王妃开口问起,是王爷先授意的,风大人有什么,尽管交与叔叔,吩咐叔叔便是。王爷说了他是您女婿,柳夫人即是王妃的母亲,王爷合该同王妃一样,王爷理当尽孝道。”
元宝能说会道娓娓而谈,加之自已自行添枝加叶一番,所有人无一不为其一腔赤诚感人肺腑的言语打动,纷纷赞叹逍遥王不摆官威孝心可表。
“王爷真是位有心人。”其中有一人宴客忍不住赞许,恨不得王爷立刻娶他家女似的。
“王爷是顾及王妃,当真爱屋及乌。”当即,就有人站出来认同方才那人之言。
更有人拉自已的同王爷比较:“我的女婿也在朝中为官,现在都不大愿意搭理我这老丈人,不似风老兄这般有福气,择到如此之贵婿。”比比自家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有福的人是旁人想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众人一番猛夸与艳羡的言论下来,风景的自尊心一下子被捧得老高,总算能弥补伏玄策那头被人拉踩的悻悻,明明同样是女婿,伏玄策到现在不曾打发人来慰告一声。
“清和啊,既然有心来,进去给你母亲烧炷香吧。”面对风清和,风景终于说句软和的话。
“是,父亲。”风清和略微颔首恭敬道。
柳氏遇刺身亡,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尸体被人抢在冷渊来的前头劫走,风府怕引起轩然大波,灵堂前设的灵柩只是一尊衣冠冢和一些入葬的珠宝玉器。
回房后
“奴婢怎么不记得王爷是这般说辞,奴婢可还记得王爷小书房里表的那张王八图还未送出。”小怜沉吟出声,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回想王爷的话语,她不无遗漏啊。
“是小的胡诌的。”元宝朝小怜和听雨眨巴眨巴眼,得意一笑。
风清和不吱声,淡定的喝茶。
“奴才是不是自作主张多嘴惹王妃不高兴了。”王妃身子未恢复,若再动气可怎么好得全,元宝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王爷是准叔叔入府主理葬事各项事宜
他就见不得风老爷子漠视不待见王妃的样子,之后才有方才的一幕。
风清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浅浅啜了一口,慢慢将口中茶水咽下后,放下茶盏笑着说道:“你做得很好,不错。”
风清和显然很满意。
父亲厚此薄彼是该让他有所觉悟,如果想要风府继续延续家族的荣耀和地位,那么伏玄策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踏脚石,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