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归于平静,亲眼目睹残血断尸的柳姨娘精神彻底崩溃,举起双手满目鲜红,嘴唇哆嗦颤抖如筛糠,嘴里碎碎念念叨叨着什么:“血,好多血,他手断了,脚也断了,还有他……脑浆爆开了,就嘣……嘣嘣……炸开了,炸开了……啊。”
柳姨娘因为血腥的画面感而陷入了神经错乱,时而放声大笑,时而露出惊恐的神采躲避一切靠近她的人,眼神空洞洞着。
一阵凄惨的歇斯底里传彻空荡荡的山谷,柳姨娘陷入疯狂边缘是风清和所料未及。
“干什么,你不要命了。”柳氏突如其来的疯癫狂奔出去,伏聂在慌忙间只扯下她的一片衣角。
糟了……
伏聂眼尖瞧见方才那黑衣人已经拉满了弓弩,箭矢刺破长空,眼瞅着就要射中柳氏,他根本顾不得身上的伤,说时那时快凌空一跃而起扑上去,把柳氏护住。
“王爷……”风清和大惊失色,刚运内力拦截,却发现已然催不动术法,眼生生的,他只能眼生生看着……
伏聂受伤根本躲不开冷箭,风清和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更憎恨无能为力的自已。
“啊。”中箭那一刻伏聂传出一声惨叫,一股剧痛如雷劈般撕开他的皮肉,箭头射中伏聂的后肩甲,该箭无论是箭头箭身都比普通的箭羽粗上两倍不止。
伏聂原以为性命无虞,一点小伤又不是承受不住,不料怀里头的柳氏传来一阵闷哼之声,脸色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她大口大口吐着黑色的血块。
伏聂大惊再定睛一看,那支箭矢从他后肩甲射穿后,再直接命中柳氏的心脏,拉弓力道之惊人前所未见。
“柳姨娘,柳姨娘。”伏聂顾不得自身伤重,扶起轻拍柳氏的脸颊,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柳氏伤势太重,一箭不仅射穿心脉,强劲的冲击力震碎脾脏,已经到最后弥留之际,神色涣散眼神焦距不到一起,柳姨娘上下嘴唇蠕动,似乎有什么未尽之言。
伏聂忍着剧痛凑近。“姨娘有话要对本王说吗?”
柳姨娘咬紧牙关,勉强眨眨眼眼皮子,仅凭余下坚定的信念和一丝气力死死吊住最后一口气息,紧紧握住伏聂的手腕,“太子……殿下……暗……暗中谋害……”她说得艰难,大量的心头血喷涌上喉头,气息游弋声音越来越弱:“谋害……当今皇后,娘娘。”说完话音刚落,柳姨娘在伏聂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息。
蒙面人暗暗骂一声,箭矢偏去半分,没能一箭穿心射死伏聂,他再也没有这般好的机会,右手腕筋脉被风清和的剑气所伤,深可见骨,可惜射不出第一箭的威力。
只见那人掏出一把大弯刀,欲从背后偷偷袭击伏聂,风清和手持匕首闪身上前接住黑衣人劈出凌厉的刀锋,他凭轻功与轻盈的招式侧身躲过,奈何对方夹杂内力的气流还是削断风清和的几缕发丝,暗器射入身后的竹林,竹子齐齐被削断倒下,若方才以已肉身生受,重则身亡轻则伤筋断骨。
风清和小心翼翼的应付,还是觉得吃力有点难以招架。
“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论武功我打不过您,你也伤不着在下,阁下何必苦苦纠缠与我作对为敌,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他向风清和主动抛出橄榄枝。
招招凌厉狠绝角度十分刁酸,势必要取他性命,与方才过招不同,此人对剑意的领悟,武学的天赋已然达到巅峰之境界而所呈现的,以此往复下去讨不到便宜,搞不好折在他手。
风清和一招横扫千军,他则凌空飞起再转而落下时,几米之内地表已然塌陷下去半尺之深。
风清和夹杂着隐隐怒火昵一眼,冷冷的质问:“是吗?真的无仇无怨?你伤了他,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平静的眼眸因为伏聂受伤而变得叱血,第一次妄动杀伐之念。
蒙面人也算黔驴技穷,想脱身奈何风清和缠得太紧根本找不着脱不开身的机会,他的目光顿在伏聂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狡猾如狐的神采。
那人还在找寻风清和的影子时,他突然从天而降,足尖死死抵着那人的喉咙,再使一分的力道便可以随随便便踢断他的喉骨。
难以呼吸的他憋足劲儿,两鬓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酱紫气息不稳。风清和使出十成的力道,不是他往后退一分性命休矣,但是又结结实实挨了风清和一掌,一口腥甜气息不断上涌到喉咙喷薄而出,半空中摔下后背摩擦地上的碎石枯枝拖行几米之远,撞在一块大石上才停下,衣物破烂狼狈不堪。
风清和嗅出一丝不妥,可又道不明何处不妥,最后那几招蒙面人分明没有全力以赴,招招避让而是为其他目的。
不好。
风清和突然转念一想思及到什么,心中警铃大作,大喊槽糕,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中了蒙面人的奸计。
“王爷快躲开。”风清和大喊出声,赶忙运轻功追来。
“得罪了。”蒙面人半蹲着身子,捂着剧烈疼痛的胸口,一把弯刀架在伏聂的脖子上头,大声呵斥住风清和逐渐逼近的脚步。
“别过来。”只见那人蓝眸一个闪动,伏聂的脖子被弯刀蹭出一道血痕。
“不妨猜一猜,是阁下的轻功快还是在下的刀快,阁下可以尝试失误无数次,可逍遥王仅有一次,怎样,敢不敢赌。”他现下掌握主动权,就有必胜的筹码。
风清气和不敢再靠近分毫,极力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你拿王爷的性命赌他在我心里的份量,确实,我不敢动你。”
蒙面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神采。
“杀了他你手中没有人质必死无疑,你难道甘心就死么?”
“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长笑,浑厚的内力震飞树上的鸟儿。
“今日甚是开怀,许久没如此开心了,中原能人众多在下眼界狭隘轻敌大意了。”
倒是个服输,能屈能伸的主儿,而不是一味的麻痹大意。
“好,此时我们依旧是平局,一日之内平我宇文拓两次之局,中原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