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奴才看得真真的,西厥随礼给了逍遥王。”
“哐当。”一盏瓷器顿时在地上化作碎片,炸得四分五裂。“西厥当本殿下是死人吗?明目张胆两面讨好。”
伏玄策双眼瞪圆,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涨得通红,嘴里喘着粗气,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般,摔的摔砸的砸。
“殿下,您没发觉吗?自从逍遥王入朝堂,陛下对您便没有之前那般了,可当初又是谁将逍遥王以惩罚之名拉入勤政殿。”
伏玄策逼迫自已冷静下来:“是冷渊。”伏玄策危险地眯起了他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
“冷渊真是好手段,表面上装着不睦,心里早已追随二哥,要扶持一个傻子为帝。”伏玄策不由冷哼。
真是愚蠢至极,他好不容易爬上位子如何轻而易举让别人夺去,绝对不可以容忍!没有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殿下想要拿捏天下千千万万臣民的心,还需借太子妃这把火,楚国犊信女娲一族供奉为信仰,若太子妃一举得男,太子殿下必定得民心所向。”
殷落是太子的老师,千方百计为伏玄策出谋划策。
“殿下,奴才还见太子妃向太医讨一方子。”打扮明艳的明玉珏凑上来,她的脸上洋溢着谄媚和乖巧的笑容。
殷落这么一提起,从大婚的新鲜劲儿过后,他极少留宿风清柔的殿中。“她倒也乖觉,主动寻太医找药方调理身子。”
他的老丈人三日两趟的托人从宫外送来调身的药,只为盼望自已宝贝女儿早日有身孕,伏玄策还算满意,也愿意维持夫妻表面的恩爱。
“太子妃似乎不大愿意,奴才仔细问了,那是侍寝避免有孕的药物。”
明玉珏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皮子,偷偷观察伏玄策的反应。只见伏玄策的笑容僵硬在嘴角边,仿佛被冻结住一般。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而无情,其中透露出一丝暴虐的因子。
“大胆,谁给她的胆量偷偷避孕。”伏玄策当场掀翻了茶桌,茶水溅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宫女们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地求饶,一时间,宫殿里变得鸦雀无声,只有伏玄策愤怒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气中。
明玉珏垂下头颅,勾唇得意一笑,事态的发展远比他预想的要快。国仇家恨伏玄策,我定要你加倍偿还。
“给他开药方子子的太医是谁,脱出去溺毙。”伏玄策冷冷道。
“殿下……殿下,不……不好了,皇后娘娘……动了胎气,见大红了。”凤仪宫最得脸的大太监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老师……”伏玄策看着殷落,犹豫不定。
“去吧。”殷落一挥手,接着道。
太子宫
“小,小姐,还是别喝了,这药一旦喝下去,子伺无望了,小姐三思啊。”
秋霞跪在地上,见风清柔眼神依旧坚定,在药入嘴之际上前拦下。小姐不惜毁掉自个儿的身子,秋霞悲痛万分。
“我又何曾愿意,做一回自已的主儿就那么难吗?”风清柔曾以为嫁了个好夫婿,谁料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风清柔的掌心置于自已的小腹上,生与不生,她要自已做主,既无法她不惜毁去,风清柔是风家嫡女,有自已的傲性。
“小姐……”
伏玄策,你让我生下孩子,然后做你的垫脚石,做梦,什么女娲后裔,什么江山天下,通通死开见鬼去吧。
风清柔是闺阁弱女子,说话轻声细雨的,此刻她的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风清柔恨极了伏玄策,既娶她又弃她,是伏玄策毁了她的夫郎梦,毁了她一辈子,她才十八岁啊。
风清柔重新端起那碗黑漆漆的汤水,轻轻合上那双满是痛楚的眼,手颤颤巍巍抖得厉害,从今以后她再无为人母的可能,焉能不痛。
她的世界沉寂无声,灰败如死水,不知是谁踢开沉重的大门,一阵强光耀目而刺眼,一枚暗器打落汤碗撞击脚下的木制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阵风从秋霞呼过,不会武功的她根本没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快速闪过,明玉珏出手点了风清柔的穴道,一手迅速锁住她的喉咙,秋霞吓坏了连忙大喊。
“刺客,刺……”
明玉珏长袖一挥,带着一股劲风直击秋霞门面,当场晕了过去。他不断朝风清柔的脖颈施加压力,运内力将药物逼出来。
“呕呕呕。”风清柔只觉一口气咽不下又上不来胃里翻江倒海,不多时候全部吐出来。
明玉珏松开手,襒一眼这个倔强的女人,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曾经倔强不屈的自已,颠沛流离的这年头里他只有谄媚与讨好,从她身上又似乎看到曾经真真实实他,年少的轻狂那股子不服输的意气风发,只是统统都不复存在了。
“你是谁,为何救我。”风清柔在那股致命的窒息中活过来,那滋味就如同在地狱中走一遭,还不得从中缓和过来。
“明玉珏。”他淡淡道,相信这个名字她能耳熟能详,毕竟他还分走她丈夫宠爱的男宠。
“你。”风清柔怒指着不要脸的明玉珏,他竟然敢到她的行宫里来,真是恶心透了,可惜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她有气无力。
“尽管你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现下风光无限的是我,狼狈不堪的难道不是您吗?太子妃千岁。”明玉珏摊开双臂,似乎一切尽揽他手心。
一声太子妃千岁,风清柔读懂其中赤裸裸的蔑视。
“你恨伏玄策吗?恨他弃你不顾你,又还将你物尽其用。”明玉珏加足马力,逼迫风清柔激起她心中最深的怨念,那样他就达到他所要的效果。
“恨,我恨。”风清柔只觉自已快疯了,活在仇恨中,只有仇恨能让她足够强大,继续寻到继续走下去的信念,明玉珏功不可没,明玉珏是敌是友她现在根本顾不得,只有深入骨髓的恨意支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