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
长廊之下张皇后惬意的纳凉,旁有宫女持蒲扇轻摇,小案上摆着酥香的点心,和冰镇瓜果任其择选。
风清和径直站在太阳底下,雍容典雅的牡丹经阳光照射施施然落下一花瓣,飘到他的脚边,寂静的凤仪宫连蝉鸣之声也无有。
“腹中皇子十分康健,种种不适皆由娘娘年岁渐长的缘故,寻常妇人怀胎都有明显的孕反,何况是娘娘千金凤体。”
继皇后大喜过望:“真的?。”
大方赏了太医足够的银两,“待本宫平安产下麟儿,定有厚赏。”
“谢娘娘赏,臣先行告退。”太医拖着药箱子谢恩退下。
总算能告一段落,风清和挺直腰杆,静待聆听皇后的教诲。
她撇一眼风清和,不紧不慢吩咐道:“小菊,这西瓜镇得不够凉,拿去再冰一冰。”
风清和暗自腹诽,皇后的饮食也太过怪异,大量食用大寒大凉之物,最关键的还是看胎的太医竟诊出个安然无恙来。
“策儿有孝心,本宫不用忌口,没些个好东西吃,那么热的天,这不能吃那不能用,够遭罪的。”一边吐糟一边懒洋洋让下人搀扶起来,大腹便便很是吃力
皇后的肚子比寻常妇人怀胎未免大了些。
风清和疑糊。
“皇上也常夸太子殿下最有孝心,娘娘就是福气大。”身边的宫女不忘讨好自已主子,专挑好的说。
“丫头,属你嘴甜。”
她笑着佯装薄怒道,心中受用得不行。“皇家最重要的还是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话语逐渐转移到风清和的身上:“作为正妻不睦内宅,争风吃醋排挤妾室,有失主母风范,独占专宠贻误皇室绵延子嗣,逍遥王妃你是男子,本留不得子嗣,也太不知轻重。”
“王府一向都由王爷做主。”风清和不会看不出,继后在故意为难他,他站得腿都僵直发麻了。
她没看出来风清和是个会回嘴的,更挑不出错处,顿时不悦,香甜的瓜果食之无味,索性丢入小碟中。
皱眉不悦道:“固然是王是王爷的意思,你也不赶紧规劝着,罢了,今年待选的家人子有几个,本宫瞧着模样出挑,就指给王爷,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一边刁难着他,一边给他颗甜栆,让逍遥王府承她的恩情。
风清和只觉好笑,王爷已经娶了男妻,妾出子不能承袭亲王爵位,不过是为掩盖继皇后不让王爷有子嗣的传言流出,影响她的美名,落个苛待嫡子的恶名。
“启禀母后,王爷承诺不会再纳妾。”
“大胆逍遥王妃……”长廊下隐约传出张皇后呵斥风清和的声音,听雨同元宝对视一眼,嘲里的路,元宝每逢年节倒是跟随王爷入宫还算摸得清路况。
“快去请王爷。”在勤政殿旁听的伏聂还不知风清和已被传唤入内宫。
“秦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本宫还未深究,你倒阻止王爷纳妾了。”
“母后息怒,是儿臣照顾不周。”风清和低着头跪在青石板上,耀目的阳光十分刺眼。
张皇后言辞凿凿,似乎真如亲临所见一般,风清和自知无错处:“母后,听儿臣一言,秦姬所怀之子并非王爷子嗣。”
“休要胡言乱语,花名册是你亲奉,本宫与皇上查纪录逐一对照,并无有异,专宠善妒可见秉性不良,本宫罚你在此跪足一个时辰。”
风清和戳穿一事实,张皇后一阵心虚,余光将一干人等略扫而过,凤仪宫都是她的人,
“有何凭证,奸夫是谁。”张皇后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喉管不自觉地收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
“就在京城之内。”风清和腰板挺得笔直,只见他曲起手腕,手掌微微弯曲,手指并拢掌心对着自已,以一种恰到好处的角度和力度将这一礼节诠释从容优雅。
张皇后顿时大惊,脸色变得僵硬而苍白,被戳中命门的张氏,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水。
六月中旬的天是真的热啊。
风清和行礼严谨不失恭敬,语调轻缓娓娓道来:“王爷一路尾随,因为不识路况误入章华台而跟丢,秦露也畏罪投河自尽身亡,如今死无对证,就差一点点,实在可恶。”
风清和一脸愤愤难平,突如其来的转折总算令她暂时放下难安的心,展露了一些许笑意。
张氏谄谄笑道,心情大好的她让风清起身:“误会,都是误会,清和可一定要原谅母后,毕竟这一切咱们都是为着王爷设身处地的着想。”
他心中不由的冷笑,面上表现得恭敬又谦和。
“皇上在前朝忙着,待朝会后,本宫自会禀明了皇上,皇家丑闻不宜外喧,秦露的消息清和可要堵严实了,人云亦云,传到民间还不知如何编排。”
兹事体大,策儿登临大位前一刻也不容放松,很多事都经不起推敲和查验,只有把流言蜚语掐断遮掩,久而久之才会被人所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