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之做好诸多冥想和应对策略,将伏聂拒之门外的十万个理由,一应踌躇个遍,不曾想他一上来直径来踢他的门,还是以粗暴的雷霆手段杀他个措手不及,不按常理出牌的伏聂快闪瞎了他一双眼,伏聂简直在玩转他自恃聪慧过人的傲气。
赵易之闻声匆匆赶来,瞪着伏聂的眸子几乎蹦出火花,烧他个尸骨无存,赵易之继冷渊之后王爷又一个得罪大发的人,不……还有一个叫明玉楼的小哥。
风清和下意识扶额,惹祸的本领倒不小,唉,自家王爷只能自个儿宠。
“之易。”风清和原本只是猜测,现下便更加确信,脾性乖张得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不改分毫。
赵易之闻声不由一惊,脸上转而露出惊喜之色,不由的舌头打个结,试探性开口唤一声:“你是……阿和。”故人再度相逢有些不敢置信,恐身临幻境破灭。
记忆中的阿和软软糯糯的,与眼前面容如画中仙般清冷矜贵根本联系不到一起,还成了传说中的逍遥王妃,不知道还好,现下倒有些紧张得手足无措之感。
一听此话,风清和勾起唇角笑开颜,清俊的面容更生动鲜活。
“我就是仙,还是个接地气的地仙呢?”风清和同赵易之打趣着,把自已从头到脚比划一番,告诉他,风清和与常人无异并无特别。
风清和今日备礼而来,东西不在贵重在于用心,多少年了,这个味道还是儿时的味道,换到如今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赵易之不免感慨万千。
转眼间看到逍遥王爷在那儿胡吃海喝的抹嘴,一旁时不时给阿和投食十分亲昵,那油腻腻的手令他不忍直视,他坚信会拒绝的阿和,竟张嘴接受伏聂递到嘴边的食物,相视无言笑得温柔和煦。
赵易之心中纷乱如麻,赛过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雨,打落在屋顶沉入心尖,心里渐渐没了底。“之易,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伏聂忍不住给赵易之翻几个白眼以示警告。你想做何,别以为本王不知晓。
“没……没。”赵易之支支吾吾。人傻,警觉性顶高。
“阿和与风大娘一直常住镜清山,怎么无缘无故做了女娲后人,又嫁给……”赵易之言辞急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谴责着什么,抑或自已。
阿和不喜旁人道伏聂的坏话。
赵易之意识到失仪,报以歉意:“对不住,阿和,我言语不当过于偏激。”他还是迟人一步,心中苦涩百感交集。
“我与王爷的姻亲是娘亲儿时亲定的,也算情理之中的事,况且,王爷待我很好。”
待明玉楼知晓伏聂就是传说中的逍遥王,围着他转个不停如影一般甩不开挣不掉,正缠着磨着同伏聂搭话。
“王爷与别的女子生子,还是以后的世子,你也可以视而不见吗?阿和,我真佩服你。”多年终得一见,赵易之过分插手风清和的家事言语太过唐突。
伏聂溜回清清的身边,赵易之竟然说他坏话,挑拨他与清清的关系,太阴险太恶毒了。
“秦露的孩子不是本王的,我没碰过她。”伏聂寻得机会终于能够为自已辩解一二,心里放松释怀不少。
拉拉手,亲亲小嘴,是不会有孩子的,跟清清做羞羞的那趟子事才会怀娃娃呢。
赵易之和明玉楼同时愣在原地,听尽天下之离大谱的奇闻异事,照样面不改色的,如今却无法平心静气下来。被自家妻妾不仅带了绿帽子,还做一回活王八,作为众多女人的丈夫极力撇清男女关系,尽力澄清事实。
“确如王爷所言。”
“本王就知道,清清一定相信我是清白的。”
得到风清和确切的答案,赵易之挑挑眉梢,瞧着莫名兴奋的伏聂,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这个逍遥王的思维也真够清奇,
“你这王八当得倒是异常振奋,好说歹说也是个堂堂一品亲王。”明玉楼面上露出鄙夷的色彩,说话丝毫不带客气的。
曾经卞河城名动一时,数一数二的小馆儿色艺双绝,唯有一个明珏堪堪与之比肩,今日碰着伏聂不受待见不说,明玉楼碰了一鼻子灰他看都不看一眼,高傲惯的不免有些气恼。
“哼。”伏聂两手环着抱胸,翻白眼皮子冷冷一哼,不与他一般见识。“有事相求于人没你这求法,若不是看在清清份上,本王非治你的罪不可。”伏聂冷脸呲着牙吓唬明玉楼。
赵易之摸摸下巴,酝酿自已的小心思,这位传说中的废柴王爷倒有些容人之量,先前对伏聂的心思不由的改观些许。
一个人敢这般侮辱王爷,后面就有千人万人跟风置喙诋毁,明玉楼之言倒是给风清和提个醒神。
“清清,他来京城寻亲的,硬要说他哥哥被玄策藏入宫中。”明玉楼缠得他有些恼火,宫里头只有三种人,父皇女人和太监,谁敢往宫里藏男人啊。
明玉楼行至风清和跟前缓缓跪下,笑纹在脸上绝了踪迹,眼中弥漫着悲伤的雾气,只见他的嘴唇在颤抖,十指打颤手背呈灰白的色彩,仿佛陷入过往可怖的梦魇之中剔除不去。
旧梦重提,绝望残喘的他早忘记如何哭泣如何展露悲伤,只剩下一副空洞的皮囊在狰狞的笑着,笑着笑着泪水模糊眼眶,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掉落。
“我的父亲是顺荣王。”短短一句话,道出他高贵的小王爷身世,万千宠爱一身一朝跌入泥谭,成为汴河城最下贱的男妓。明玉楼哽咽得再发不出声音,就此断了下文,一如当年冤狱再无昭反可能的真相。
顺荣——顺则荣华平安,太祖皇帝亲赐封地之初以此封号劝勉警示后人,此后年年供奉,世世代代安安分分做那守城之主,守一疆之门从不敢二心。
伏玄策在位皇子之时,因平定顺荣王的叛乱深得皇上嘉许,受朝中臣子拥戴,才得以位置东宫太子。顺荣王在叛乱中被伏玄策一剑斩杀,成年男人一律发配边疆苦寒之地做劳役,一对未成年的双生子罚被没充入官妓。
伏玄策所犯下之罪行契竹难书。
明玉楼的眼底燃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恨,愤恨的眼睛令两个瞳仁充血几乎爆开般,饮血削肉生啃其白骨。“区区不过四五年光景,再见之时,伏玄策已然认不出我与哥哥,哪料想他竟色令智昏的潇想起我两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