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让管家去请府里所有的人到东苑叙话,我有话要问他们。”风清和这回是动了大怒了,他的眼皮子底下竟有人敢下春药,歪心思胆敢动到她们的主子头上来。
“王妃英明,福管家一直在外头等王妃传唤呢?”福禄作为王府的管事,疏于职守麻痹大意当然责无旁贷,事情关乎王爷王妃安危,福禄早已调查清楚,自已这条命也等王妃定夺,是惩是罚绝无二话。
“呀,王爷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起高热了。”小怜跪在床头,拿凉水泡好毛巾以做备换。
风清和见状皱了皱眉头,眸色渐深几许,药效竟然还在体内有残留,药力过于迅猛伤身不说多则能致命。不由分说,他拔下青玉簪在掌心划开,鲜红的血迹流出缓缓注入水杯内。
他天生的冷血能力可以化解药力残余,是否是因缘际会,他又为王爷挡去一劫难。
福禄见状连连拜谢风清和,相传有一页揭贴中记载女娲贵为神族,其后人的血可令人延年益寿,王妃大恩大德,即便要他性命也难报天恩。
风清和不知这样做究竟对与不对,逆改天命势必会遭受天谴吧,却仍旧一次次动了恻隐之心,当王爷服用他的血后,气息归于平稳缓和,睡梦中脸上舒展傻呼呼的笑容,他内心竟一丝懊悔也无。
“回王妃,奴才查了,安乐侯府的王平妻精通药理,王爷所中之药正是王夫人让其兄长所制,王夫人身边的侍女心蕊偷偷带入王府,奴才在王夫人的住处就搜罗到一张药方子,找人看过,确确实实是抵赖不得。”
证据确凿根本不容她辩解,王姬转头哀求打起可怜求饶的感情牌:“王妃饶命,奴婢求子心切,只为能够帮王爷开枝散叶,奴婢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求王妃开恩。”
王语霖惯罚下人家丁,王府的规矩她自是了然,谋害主上的妾室直接杖杀。
王姬想要扑前上来,被府里的老嬷嬷按住挣脱不能。“大胆王姬,竟下药蓄意谋害王爷,王爷现在仍在昏迷中,该当何罪。”
王府中争风吃醋从无间断,风清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看不见,此药却是能要人性命,会使人纵欲过度导致精尽人亡的毒物。
王爷……昏迷……不醒……
王姬彻底傻眼了,哥哥说只是令人身体发热情动的补药罢了,她再三确认谨慎小心才敢用那么一点点,根本不会致命……哥哥不会骗她的。
她只想怀上王爷的孩子,然后母凭子贵享受荣华富贵,她绝无暗害王爷啊,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秦露一脸鄙夷看着王姬,嫌弃道:“手段下作,实在可恶,王妃一定要重重惩罚她。”
王姬不甘心就死,继续矢口否认辩驳:“没有……我没有想害王爷,那只是普通的春药。”
“砰。”内房里头突然传来谁碰倒香炉的声响。
王姬以为是伏聂,蹑手蹑脚爬起来尖锐的嚷嚷出声:“王爷,王爷,奴婢是冤枉的,我要见王爷,药是哥哥送来的,王妃不信大可以叫哥哥来对质。”王语霖变得慌不择言,道出王昭平。
秦姬从旁一听?哪能允许她开脱罪责,王姬必须死。冲着跟前的王姬狠狠踹上一脚,中途打断大骂道:“原来是你这贱人谋害王爷,还有脸让王爷救你性命。”
秦露心机深沉,不到必要时不会这般莽撞冒失,风清和眸子紧了紧,没表露出来,反观秦露,自觉德行有失,朝风清和侧身半蹲行个半拂礼:“王妃,奴婢见不得王妹妹信口雌黄,失礼之处请王妃恕罪。”
瞬间又变回那个挑不出错处的秦姬,眼眼底的凌厉与狠绝似风过梢头,不留痕迹。“你身怀有孕,安心养胎才是要务。”风清和摆手让秦露坐下。
“王姬巧舌如簧,如果任由她在这里颠倒是非,传出去王爷颜面何存,现在证据确凿,请王妃早早发落,还王府安宁。”
王语霖被秦露踹一脚,转过来恶狠狠怒视这个假仁假义的女人,平日想她还傻傻敬让她三分。新王妃入门秦露对她抛出橄榄枝,使得她深入一种共同对外的错觉,多次陷王妃于不义。
“我何处得罪于你,竟要置我于死地,你这恶毒的贱女人。”王语霖死也不甘心,平白无故做别人的垫脚石。
秦露字字句句皆在理,字里行间无不想置王姬于死地,过急反而乱心必露出马脚。
风清和神色淡淡的,秦露有些拿不住他的心思,她只知道王语霖必须死。
风清和与福禄低声交谈起来:“家丑不外扬,王爷与王府的颜面至关紧要。”
“王妃言之在理。”福禄应声附和。
秦露神色闪动隐隐透着雀跃,只有杖毙王姬才不算辜负太子的嘱托。
王姬贪生怕死吓得哆哆嗦嗦,在绝望和悲凄的双重打击下昏死过去。
“管家,明日一早安排几个人护送王姬,往城外庵里去带发修行吧。”王妃的处置福禄有些意外,也仅仅只是那么瞬间意外而已,领着王妃的命令下去。
风清和捧着茶盏,慢条斯理拨着茶沫儿,意外不只是福禄一人,还有个秦露多一些不甘的狠戾。“王妃……”太子那头正等她的好消息呢,办事不利只会被彻底厌弃。
“今夜天色已晚,王姬之事明日我自会告知父皇一声。”风清和打断秦露,根本不留她说话的余地。
方才她急于求成太过急躁,情绪化,怕王妃怀疑到什么,不敢多做言语,王语霖离开王府,她不怕找不到下手之机。
“将心蕊拖出去立刻杖打三十。”风清和长袖一挥,平和的口吻自带震慑的威严。
“王妃饶命,小姐,小姐救我。”
心蕊的尖叫声传遍大半个王府,打得血淋淋的,整个王府人人自危大气不敢出,王姬从昏迷中苏醒。
风清和雷厉果决,余光将所有扫视一遍:“把她赶出王府以此为戒,如若有人再犯这就是下场,现在所有人等回去罚抄家规十遍,明日我会一一看查。”
他衣袂飘飘,身穿一件华丽的丝绸月白长袍,优雅的线条勾勒出修长的身形,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泊,掩藏着无尽的智慧。
“哇,清清真好看。”伏聂扒着门扉铆足了劲儿往外瞧,注视着风清和可着劲的痴迷,沉醉道:“明明被月光罩着,愣是把月光变作陪衬的背景墙。”元宝被人高马大的王爷挤压在下面——快扁了哟,王爷,我最最最尊敬的王爷。
默默流下认同的泪水,他终于知道他为啥老不长个儿了。